无名站在书阁檐下,抬眼就能看到文渊楼入口,他所仰慕的少年就站在文渊楼门口,逆着光,好似以往每一次出行一般,不畏艰险,不曾停住脚步,只偶尔回头看一眼。就好像他跑得慢一点就再也看不到少年的背影。
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无名紧紧盯着少年,生怕他跑了。
“无名,久等了吧?”林清呼喊着快步走向无名,“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无名摇摇头,抓住少年的袖口,就像三年前一样。
林清挠挠脸颊,带着无名回到院子,开了闭关禁制后,又利用传送阵来到青阳酒栈后院的密室。
“呼,好了,我们先从你的身世说起吧。”林清安抚性的揉揉无名的脑袋,将无名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说的话题上,“你其实不是人,或者说你也算改造成功的兵人。”
“哥哥,我是半魔吗?”无名敏感地想起半魔兵人,紧张的问道。
林清摇摇头:“你是半妖,你是因为一个计划所造出来的棋子,但是你的样貌,还有四岁前的记忆……嗯……话本,与话本有关。”
无名茫然的看着少年,少年就如骄阳将他一潭死水的世界捂热,如今却告诉他,他的人生,他的身份都是虚假的,他从出生就是一枚棋子?
“他们依照话本子,为你定做了命运,话本里的主角叫应修,一生孤苦,年幼见污浊,年少失光耀,少年意气尽,只余仇恨新,一人一刀,一天下,斩尽仇思,断不公。然而一生孤苦,后半生活在仇恨里并不快乐。”
无名听到这连眼睛都黯淡了,他听出来林清语气里的怜惜,原来哥哥收留的是应修,不是他,所以他连名字都没有吗?
“你不是他,除了被安排的模糊记忆,没有一点相同,至于容貌,皮囊而已。”林清张开双臂,“要抱一下吗?”
无名刚来剑宗的时候体质太弱,每日都需要林清抱着接送,在无名睡不着的晚上,林清也会搂着无名哄他入睡。
犹豫了下,无名还是投入少年的怀抱,少年体热,他却还是觉得有些冷。
“我最初确实是因为应修对你多有怜惜,但无名不是应修,我有许多私心,但与你相处无关他人。”林清轻轻抚摸无名,从头到背,像撸猫一般,“不给你取名,只是觉得我不配,你如今已学习多年,为自己取个名吧。”
无名埋首不语。
“或许你需要点时间?有许多事我无法告诉你,但是若你想知道,可以去查,我会为你行个方便。”
无名没有动,抱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要取什么名。”
林清犹豫了会:“叫随心如何?不必为他人棋子,随心而为,为己而活。”
“那我可以随哥哥姓吗?”
“你应该知道,‘林清’是个化名。”林清看着无名的眼睛说道。
“不可以吗?”
林清挠挠脸颊:“林是我母亲姓氏,你若不嫌弃我抱有私心,随你。”
“林随心。”无名止不住咧开了嘴,这是他的名,他不在是无名了。
林清陪无名笑着,笑累了,才提醒道:“你是我仗着身份抢来的,若有一天有人顶着我的脸哄你去牺牲,你大可不去。若不想沦为棋子,有我保你是不够的,他们实力卓越,你想随心现下的实力是不够的,你天赋极高,金丹之前无屏障,努力修炼吧。”
“他们会找你麻烦吗?”无名听此,担忧出声。
“不会,我的麻烦来自南蛮,来自魔族邪修,他们不会为难我,但有可能有人自作主张来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