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落独自一人静静站在山林之中,石阶路通向半山腰的山门。她看见南弋同君烨并肩而行,两道身影极为相配。
君烨一身红衣,正低头笑着和南弋说着话,身体不自觉地向身旁人靠拢。
他们的主子几乎不会穿颜色鲜艳的衣裳,更不用说是如火的红色。可南弋喜欢穿着一身的红色,灼灼风流,鲜艳如华。
红色对从前刀口舔血的他们而言,是忌讳。鲜红如火,更是如血。满身的红,满身的血,是死亡的终结。
可阿落如今看着,这红色却是像极了嫁娶红衣的颜色,是再吉祥不过的祝福,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
今日是个极好的天气,秋日晴空,万里无云,盛阳将大地照耀得格外明亮。
从清元门的山上看下去,清元镇绵延不绝,各处长街牌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一切似乎都刚刚好。
阿落想起了说书人口中的故事,人生百态,不过悲欢离合四个字。台下人听着各色故事,却不知自己也是故事中的人。
南弋有了她爱的和爱她的人,从此以后,她不会再孤零零一个人熬着撑着。
如今,大抵是要迎来欢喜的结局,故事的结局就应该是这样。
可阿落想,每个人想要的结局都不一样,得偿所愿的终究不是大多数。
那燕无归……又该怎么办呢?他那样喜欢南弋,那样默默爱着她,他又能怎么办呢?
阿落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替燕无归惋惜。
下山时,一路上君烨握着南弋的手没有放开,全程开心得像个吃到糖的孩子,时不时傻笑着。
人生之幸事,无非得偿所愿。
从前诸多磨难,如今上天终于垂怜了他。
君烨打算回去就写封信给玉鸣山。
在来清元门之前他解散了子霄谷,每个人都发放了解药,分批将人送出了谷。而愿意留下来的人,成了他的私卫,一部分会派去盛京,另一部分受他调令。
子霄谷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只是,他给了所有人自由。
君烨还告诉南弋,余夫子在来清元门的路上。
走到山门处的时候,极为“碰巧”地见到慕修然和宁衡两个人。
“这两日你还是少上山为好。”南弋扯了扯君烨的衣袖,“尤其得注意,一旦看到我哥手里拿着玉骨扇,你最好拔腿就跑。我哥和宁大哥一起出现,你得做好……随时被打的准备。”
君烨轻笑,“看来,我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南弋衷心劝告道:“我哥打架在江湖上鼎鼎有名,尤其是那把扇子削人最是厉害,武力值就没下过排行榜前十。还有,你别看宁大哥不爱说话,他一旦动手那可是……”
君烨摸了摸南弋的发顶,越发遮掩不住眼底的宠溺,“放心,我自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你可不要头铁和我哥硬碰硬。”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
南弋狐疑地看着君烨抬脚走过去,向慕修然和宁衡行了个礼,看起来甚是温和无害,颇有些先礼后兵的架势。
不知君烨说了什么,南弋看见慕修然和宁衡同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君烨看。
南弋猜测不到,君烨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一向持重冷静的慕修然和宁衡震惊在了原地。
慕修然和宁衡没有为难君烨,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许久,点了点头以表肯定。
“不是……这什么情况?你说了什么让我哥变脸这么快?”
君烨不紧不慢重新牵起南弋的手,十指相扣,他俯身贴着她的耳侧,轻声道:“……我会身体力行地告诉你。”
*
一人一马,一斗笠一酒壶,摇摇摆摆进了清元镇。那人面色生得白皙,可胡子未理,衣衫潦草,倒是看不出半分清秀的影子来。
霍霆看着热热闹闹的长街,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抬了抬帽檐。
“好……又来酒楼?和好再来那名字一样老土。”
他摸了摸腰间的酒壶已经半空,索性打算吃个饭喝个酒,找人投奔这事儿,暂时不急。
“本店新品通通六折!通通六折!让您吃得开心!吃得放心!买二送三,买三送五,充值五百文送您六百文!”
“好消息!好消息!重大好消息!”
“好又来真的好又来,好又来真的好又来!”
“欢迎光临~贵宾一位~”
听着眼下这独具个性的迎客词,霍霆越发确定这好又来酒楼铁定和盛京城的好再来是同一位老板。
这酒楼的经营手段,可真是妙啊,是个正常人没多少勇气都不敢来里面吃饭。
不过很少人知道,这独树一帜的酒楼老板娘可是在盛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分家立户的女子第一人叶将军府的二小姐……叶思敏。
霍霆记得很清楚,这叶二小姐当初想来寄雨楼喝茶看风景,站在门口拉着引侍问了半天,一听就嫌贵,转头就走,不带半点犹豫。
“分明就是抢钱,这劳什子楼还送你点茶喝喝,吼呦,人还怪好的嘞。”
霍霆没想到她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盛京头号酒楼的老板娘,竟然如此抠搜。
在盛京城那几年,霍霆只觉得无趣又乏味。除了看看那些不可言说的话本子,闲来无事酿酿酒,嗑瓜子听听君烨又有什么爱恨情仇的八卦之外,最觉得有趣的就是听听这叶二又干了什么出格不凡的事。
都是生出来做人的,怎么她就能活得如此与众不同。
当然,这与众不同四个字也并不见得是个褒义词。
霍霆记得最清楚的,是这叶二小姐发动募捐善款给失火的瓦市重建,坦诚而又努力,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活得如此率性坦荡的女子,她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勇敢得多。霍霆扪心自问,他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
话又说回来,他和这叶二,还有一点不算交情的交情。
得了君烨的话,他给瓦市重建捐了一千两,虽是有些舍不得,但谁让君烨答应把这钱补给他呢?总归不花自己钱就行。后来想想,他又另捐了一千两。叶二送了他一桌好再来的酒席,另外……还拉了一个表扬感恩的横幅送到了寄雨楼。
“人间自有真情在,楼主大爱暖人心。”
可真是谢谢她。
也是因为募捐之事,好再来被免了部分税钱,不过这引起了不少铺子酒楼的不满。有几个掌柜老板合谋买了打手到好再来酒楼生事,闹出不小的动静。
霍霆知道后,觉得叶二一女子立身不易,无端招惹上这些麻烦事儿。于是找了关系,用了人情暗中帮了叶二一把。
这找的关系户,自然是君烨,摆平不过是太子一句话的事。
不得不说,上头有人就是好。
*
店内的伙计立马迎了过来,霍霆未听完他介绍的菜品,拍了拍身上的酒葫芦。
“要你们店里最贵的酒。”
他可不差钱。
“除了酒,贵客可还需要些其他的?本店……”
霍霆挑眉道:“有倒是有,我这儿有一桩赚钱的生意,就是不知道你们老板愿不愿意做。”
没多久,禀事的伙计重新将霍霆引至二楼。
此时霍霆看见一位衣着怪异的女子正低头噼里啪啦拨算盘,头发里插着一支毛笔,堪堪束起长发,她嘴里时不时骂骂咧咧,又突然坏笑,很难不让人怀疑此人精神状态。
十有八九,霍霆猜到了这是谁。
“老板,说要做生意的人来了。”
叶思敏把头从一堆账本里拔出来,撩了一把头发,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人。
这谁?长着一脸胡茬子,浑身上下没一个值钱的玩意儿。秉持着将生意做大做强这一美好愿望而努力的原则,叶思敏打算和这人好好谈谈。
霍霆手里掂着斗笠,四处打量着,“要说叶老板还真是会起名儿,不管在哪儿做生意都不同凡响。”
这话一出,叶思敏越发奇怪地看着这人,声音颇有些……耳熟,更多的是欠揍。
“兄台是来找茬的?”
霍霆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叶二还真是不同凡响,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霍霆走过去,抵着手肘斜靠在柜台上,手指敲了敲。
“叶大老板贵人多忘事,我可还记得某人叉着腰在寄雨楼门口骂我的事。”
叶思敏心下一咯噔,认真打量起眼前人来。
这糙汉……该不会是……
“原来是……霍,霍楼主啊……这什么妖风把您吹出了国给刮到这儿来了?”
霍霆一噎,“没看出来本楼主这是在云游天下,纵情四海吗?这叫开阔眼界,充实人生。”
叶思敏左看右看,啧啧道:“我怎么看着霍楼主像是欠债没钱还,改头换面乔装跑路呢?”
“这叫不拘小节!真是不懂欣赏。”霍霆看了看周围,“倒是你,好好的盛京叶大老板不做,跑来这清元镇重新开店,还真是稀奇。”
“一心赚钱,只想暴富,谁脑子坏了能和钱过不去。”叶思敏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霍霆,“不过最重要的呢,我在这儿可是有一个硬气的后台……哦不,是靠山。”
“那还真是巧了,我在这儿也有个硬气的靠山。”霍霆道。
“开个盘,赌五十两,我这靠山一定比你那靠山大。”叶思敏胸有成竹道。
这不纯纯赚呐!还真是瞎了眼的送钱来了。
“跟,一百两。”霍霆十分坚定道。
送上门来的钱不要白不要,尤其是这叶二的钱。
“给爷上壶好酒,葫芦打满,不差钱。”
叶思敏看着不修边幅的霍霆,越发觉得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寄雨楼以茶出名,一壶茶,值千金,可身为楼主的霍霆却爱喝酒,说出去,谁信呐。
*
一林场空地内,褚和、姜迟、陆停云三人站在一处,看着周围满是自信勃勃、跃跃欲试的弟子。
“老六老七呢?这两人去哪儿了?”姜迟问。
陆停云在一旁道:“半路上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转头人就不见了。”
几个弟子上来打招呼,“大师兄!”
“连着三年射箭都是大师兄得第一,今年第一也肯定非大师兄莫属。”
褚和点头应了一声,倒是没多说什么。
清元门修习包括箭术,每年都有骑射箭术比赛。
“今日两位少主都会到场,都谨言慎行些。停云,你现在去找找那两人,平日里真是胡闹惯了。”
周若繁和林初白两人刚啃完烤柿子,忙不迭往回赶,半路上被逮个正着。
另一边,沈景遥同清逸两人找到阿落,看着周围清元门弟子门忙碌参赛。
“燕无归呢?没和你们一起来?”阿落问。
“别说了,这几天都不见他人影,有时候半夜才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清逸叹道,“逮着人我也不敢问。”
阿落和沈景遥对视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
以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事情恐怕便没法收尾了。
南弋同慕修然从慕家的马车上下来,后面跟着箫瑜和冷初两人。
不远处,南弋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等候在树下,像是已经站了许久。
那人抬步走了过来,着一身天青色水纹束袖衣裳,公子如玉一般风流,让周围不少人多看了几眼。
不得不承认,在一定程度上,南弋看上君烨得原因脱离不开美色。
“慕少主。”君烨抬手行礼。
慕修然淡淡应了一声,没给个眼神便看向南弋:“时辰不早了。”
言外之意——少和这人说话。
慕修然带着冷初走后,南弋这才问着君烨她一直以来没想明白的问题。
“你到底和我哥说了什么?让他这么忍着没打你?难不成,我哥有啥把柄落你手里了?”
“知道秘密得付出交换的代价。”君烨意有所指。
南弋啧了一声,“看你这样子,我得把我哥喊回来,让你和他的白瓷玉骨扇打上一架。”
君烨捏了捏她的手心,故意勾她的痒痒,放软了声音道:“我这张脸若是被打了,你不心疼吗?”
南弋最受不了的,就是君烨看起来一本正经生人勿近危襟正坐,暗地里却风流勾人美色诱人极大反差。
搁谁受得了。
“色令智昏。”
南弋扔下话,带着箫瑜直接去找了阿落他们。
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找上了君烨。
“主子,有人来了,是……霍楼主。”夜枭注意到了来人。
霍霆终于刮了胡子,眼下露出来的是干净俊秀的一张脸,也换了一身正儿八经的衣裳。
君烨离开盛京来清元门之前告诉了霍霆,第二天一早君烨便带人离开了盛京城,霍霆连包袱都没收拾好,就听说君烨已经提前跑路了。
“他不仗义!自己跑路不带我!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亏我还叫他一声师兄!”
霍霆立马把寄雨楼扔给了子霄阁的玄决和齐律,连夜收拾了包袱摸黑出了城。
这楼主谁爱当谁当,他反正是当够了。
霍霆慢悠悠走过来,“要我说,还是夜枭好眼力,这后脑勺都长眼似的。昨夜乌漆嘛黑的,一眼就认出了我,就是剑拔得有点早。”
君烨看了他一眼,“那是你的酒葫芦太扎眼。”
霍霆轻哼了一声。
君烨知道霍霆极宝贝那酒葫芦,听霍霆提起过,酒葫芦是他一个师兄送他的,那故人醉的方子也是那师兄给他的。
这么多年,霍霆只酿出过一次故人醉,其余的,再尝不出当年那味道。
至于霍霆口中的师兄是谁,君烨倒是没什么印象,不知是踏寒宗里哪个长老手底下的弟子。
霍霆站在君烨身侧,看着清元门今日射箭大比这热闹的场面。
弟子们皆是青年,一个个摩拳擦掌,互相谈笑,朝气蓬勃。
曾几何时,他和同门弟子也是这般,不过那样的日子……如今再也回不去了。
“当年欠你的情,我如今可是都还了,你别想和我赖账。”
君烨笑道:“你一路追到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
“你管我。反正盛京的事我可都不管了,玄决齐律两个人总归顶得住。眼下我可是自由人,自由身,一去江湖逍遥任。”霍霆道。
君烨早知他会如此,也不奇怪,“所以,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去哪里?”
霍霆环胸,还是那句话,“你管我。”
君烨无奈摇摇头,倒也懒得再说。
*
比赛开始之前,褚和带着姜迟几人过来行礼。
“拜见两位少主。”
褚和起身,看到南弋今日一身骑射打扮,红衣艳艳,衬得肤色胜雪。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没有多看。
慕修然看着褚和出声道:“前三年都是你夺得头名,听二长老说,今年各个弟子可都想赢了你这大师兄,一战成名呢。”
“师弟们有不少人善于骑射,武艺甚精,若是弟子输了,倒也心服口服。”褚和道。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格局就是大。”南弋在一旁道。
褚和一愣,抬眸对上南弋含笑的眼睛,可下一刻,她却是看向了陆停云。
“听江渡说你这腿恢复得不错,今日骑射,可还能行?若是不能,可不能勉强。”
“谢小少主关心,弟子可以。”陆停云没想到小少主还记得他的腿伤。
褚和站在一旁,微微垂下了眼眸。
周若繁同林初白还有几个弟子凑在一起,就差一把瓜子热茶。
“前三年都是大师兄得了头名,今年该不会也大师兄吧?”
周若繁肯定道:“那还用说?”
“师姐,你没听说吗?今年头名的奖励多得很,也不只是头名,前五名都有清风堂的丹药奖励!”
“清风堂的丹药咱们几人凑钱都买不起,哦不对,林师兄有钱不算。”
林初白在一旁道:“要不咱们开个盘?”
“不是吧师兄,这时候还想着赚钱?要是被大师兄发现,家都给你抄了!”
“快看,大师兄来了!”
阿落几人站在不远处,看着比赛即将开始。
“快快快,烤红薯烤柿子!刚出锅的!我好不容易抢来的!”
清逸用衣服兜着,兴冲冲跑了过来。
“南弋哪儿呢?我还买了她的份。”
沈景遥捡了一个红薯,随口道:“那你去叫她来一起吃便是。”
“也是,这里太阳还好。”
清逸放下东西,立刻把南弋给拉了过来,慕修然没说什么,任由南弋去了。
霍霆看得真切,不由得叹息同情君烨道:“你说说,人家都没空陪你。怎么样?要不要我请你吃个烤红薯烤柿子?”
被霍霆这么一多嘴,君烨的心情的确不大好。
她可真是忙,忙得都不顾上他。
明明他都在这儿乖乖等着她来,一步也没有离开。
射箭分组抽签,第一组的弟子们刚开始比赛,不少人正欢呼呐喊着。
南弋没看到褚和几人的身影,找了找,发现他们几人还在候场,应该是抽到了后面几组。
“燕无归呢?怎么没看见他?”
“这几天他早出晚归的,一直没见他人影。晚上留饭在锅里他都不吃,神神秘秘的。”清逸道。
除了阿落还住清元门之外,沈景遥几人都住在山下镇上。
南弋觉得奇怪,便也没多问。
沈景遥默默听着,不经意间朝着不远处树林里看了一眼。
阿落一边啃着红薯,道:“想当年,谷中箭术考核也不少。”
子霄谷的考核科目中,除了剑术之外,最严格的就是箭术。
“那可不,一到考核我的手和腿都快废了。夜煞大人有事没事就喜欢站在楼上盯着,哪里敢偷懒。”清逸道。
“我记得,你的箭术……名次不咋地。”沈景遥道。
清逸变了脸,哼哼着道:“行行行,就你行,天天争第一,玩命儿了争。不过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输给了南弋。”
“三星连珠,一箭抄家!”
沈景遥懒得和他吵,当着清逸的面递给阿落一颗剥好的柿子。
南弋听着清逸的话,倒是想起来有这么一桩事,当年和沈景遥比箭,她是故意打了沈景遥的脸。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沈景遥那个臭脸样,的确让人想打一顿。
清逸看着第一组比赛结束,不禁道:“不够意思,不够刺激。”
沈景遥在一旁道:“人家这是比赛,你那是要命。”
清逸哼了一声,转头朝着南弋道:“南弋,你给他们露一手!让他们都服气服气。”
“懒得动。”南弋吃着柿子。
沈景遥却道:“怕不是箭术退步,没面子拿得出手吧?”
“啧,沈景遥,你怎么这么记仇呢?”
沈景遥不置可否,“是你当年使诈。”
“行,今儿个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绝对碾压的实力。”
沈景遥没说话,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弋起身,清逸也跟着离开了。
“等等,我也要去看!”
阿落忽然凑近,盯着沈景遥的眼睛:“你在憋着什么坏呢?说。”
方才她就觉得不对劲。
沈景遥仍旧淡定,从怀里拿出帕子给阿落擦着手。
“助人为乐。”他道。
眼下这形势,的确需要些助力。至于结果,便是看那人自己了。
阿落没太懂他什么意思。
沈景遥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道:“慢点吃,吃完了去买糖葫芦。”
爱情的苦别人吃去吧,他们得要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