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南弋收到容浔传来的消息。
“隐市提前开启了,就在今天?”
南弋当下立马带上隐市的令牌,唤来箫瑜。
刚走到山门,南弋却看到朔风从山下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袱。
南弋心里疑惑,这个时辰朔风应该在后山练剑,怎么下山刚回?
“朔风,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南弋关心道。
“大概是昨日下雨,受了些风寒,无碍。”
朔风微微将左手收进衣袖里,脸色有些苍白。
南弋明显察觉出朔风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眉眼间满是疲态。
“病成这般样子还出门做什么?我让江渡给你配些药,这几日你便好好养着。”南弋硬声道,不容拒绝。
朔风忽地放松下来,眼眸含笑,柔柔看着南弋,“那便听你的。”
只要是南弋的话,他都会去做。
“妹妹。”
慕修然从后面出现,身边带着冷初,似乎也要出门。
“今日此去隐市,千万小心。若有什么危险,穿云箭响,羽麟卫定能赶到。”慕修然不放心叮嘱道。
“大哥放心,我可是有经验的人。”南弋挑眉轻笑,随即跨马疾行,带着箫瑜先行下山。
待到南弋走远,慕修然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白瓷玉骨扇,眉眼凌厉,与方才判若两人。
“你倒是不怕死,接了万客行的杀令。”慕修然眸色微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昨夜可还杀得尽兴?”
朔风收紧掌心的伤痕,掩藏住所有的神色,面容冷淡。
他没有想到慕修然的消息能这么快,这清元镇恐怕处处都是慕修然的眼线。
慕修然展开手中的玉骨扇,步步逼近,眼神幽深。
“你最好把尾巴藏好,不然本少主见一次,剁一次。”
朔风丝毫未怯,冷眼抬眸道:“少主大可放心……您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扔下这句话,朔风便提着东西大步离开。
“少主,他竟然对您如此放肆。”冷初在一旁道。
“本少主还未将他这种人放在眼里。总有一日,长曦也会厌烦他。”
万客行的杀令可不是那么好接,但凡任务成功,一条人命一百金,天下不少杀客为了这样多的酬劳趋之若鹜。
重金之下,丧命的更是多。
慕修然觉得自己倒是有些低估了朔风的能力,又或者低估了朔风的野心。
“多增加些暗桩去万客行,时刻监视。抓紧时间查清他在万客行里到底见了谁。”慕修然下令。
“是!”
就在慕修然也离开之后没有多久,有一行人正朝着清元门而来。
*
“吁!”南弋一把扯紧缰绳,看着悠哉躺在地上的的容浔,“都什么时辰了,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今日风轻云净,山林如翠,枝丫间的光影斑驳。
容浔闭着眼睛,勾着嘴角浅笑道:“等你如何着急。”
南弋拉了一下缰绳,吼道:“磨磨唧唧,别废话!快点!”
容浔嘴角僵了下来,这才睁开眼睛。
才两年不见,南弋似乎变得……凶了。
她竟然凶他!
容浔利落地一个翻身上马,玄色束袖骑装显得身材更加挺拔有力,不过他这才发现南弋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熟的女侍卫。
“隐市一个令牌只能带一个人进去。”
南弋耸耸肩,“哦,我知道啊。”
容浔脸上有些不高兴,皱眉道:“那你带着她作甚?”
他原本打算趁着隐市之行,想和南弋单独相处,只有他们两个人。
听说今日的隐市,有一场祭祀舞蹈,祈求天地福泽,风调雨顺。
若是心诚许愿,则会心想事成,得偿所愿。
容浔深深看向南弋, 眼中带着灼热的期许。
他的心愿,不过是想……
“哦,我忘了告诉你,我哥给了我两块令牌。”南弋冷不丁出声道。
容浔闻声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块令牌??
这慕修然莫非是故意的!
容浔不动声色死死握着手里的缰绳,咬着后槽牙,他不过是想和南弋单独相处,这要求过分吗??
“少主,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箫瑜驾马走到南弋身边,冷眸扫了一眼容浔,明晃晃一脸的提防。
看着两人驾马而去,扬起一地的尘土,容浔心里暗自咒骂了几句。
明明是两个人的出行非得有第三人在场!
亏得他特意把符擢扔在了客栈。
*
等南弋一行人到了地方,才看到有不少的人陆陆续续进入了隐市。
从外面看去,这一次的隐市选在了郊外的一处平坦的河滩,周围全部黑色围幕遮挡,守卫皆是面具遮面,防备森严。
寄了马匹拿了牌子戴了面具,一套流程下来,南弋已经是轻车熟路。
这套路,她很熟。
容浔轻笑一声,“看来上次没有白带你去隐市。你这架势倒是比我还熟练。”
这里隐市的面具依旧是原木制成,却彩绘了许多颜色,远远看着花花绿绿的,倒也是鲜亮,创新创新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嘛……
“你为啥挑了一个绿的?”南弋一脸不解,甚至略带嫌弃道。
容浔戴着那深绿色的面具,南弋都怀疑他的品味是否有些问题,像极了大个子绿巨人。
啧,多看还有点伤眼睛。
虽说容浔长得俊秀出众,可遮住了半张脸还戴着绿色的面具谁看得出来这是个俊俏男儿。
八成像个变态。
容浔勾着嘴角,眸中盛满了笑意,他垂首看着面前的南弋,十分认真说道:“绿色的面具无人选,我若是戴着,你便一眼可以找到我。”
南弋:我可真谢谢你。
下一刻,她被容浔突然的靠近惊得微微后斜,却没想到落入他深不见底的眼神里。
有些情绪似乎呼之欲出。
旁边的箫瑜阴恻恻盯着容浔,似乎能在下一秒出脚将容浔踢飞。
来之前少主交代过,要将防容家爵爷当成像防贼一样。
对,防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