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眼里闪起一点亮。
小蓝行李箱陈斯屿已经搬进去了,她想搬小紫,刚摸上,小紫又被陈斯屿一手腾起。
“把衣服穿上。”
夏笙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
刚想拉上,又不知怎么,今天特别想表达自己的歪心思,故意把它扯的更露骨。
“我不好看?”
哪里会不好看,腰是腰,胯是胯,线条之下没有一寸肉是多或是少。夏笙挺自信自己身材的,受不了在陈斯屿眼里,她是块勾不动他感情的木头。
一转眼,夏笙忘掉悲伤,又回到之前的不自知勾人样。
陈斯屿脸色瞬间沉上三分。
他撒了手,声音冷厉:“不困出去。”
“困困困,我不出去。”
夏笙怕陈斯屿真把自己赶出去,立马拉上衬衫,双臂环抱枕头,原地乖巧。
赖在他身边,有的是机会展示身材。
她的想法,似乎被陈斯屿深邃幽冷的黑眸一下洞穿。顷刻,陈斯屿漠视她的笑容,无视她的存在,双臂擎动,推着行李箱往家里走。
夏笙停了两秒,紧接带着笑意,快步跟上。
房子里的每一处都很干净,像是专门找人打扫过。
她和陈斯屿坐电梯来到三楼,进了右手边转弯的第一间客房。
客房面积很大,摊开夏笙的两个大行李箱绰绰有余,就是中间的大床上,除了床垫,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等夏笙说,陈斯屿从隔壁房间,搬来一套新的床品,丢在床上,丢完就走。
夏笙看着这些东西,皱起眉头。
她不会弄……
枕头套进枕套里,被子套进被套里,然后拉齐捋平,这看上去很简单,她每次弄都弄的一团糟,在家全靠阿姨和妈妈,学校里带的也是家里直接弄好的,平时根本没有机会练习。现在床大被子大,她更没法下手了。
夏笙先拿起一个枕头试了试,蓬蓬的高枕,刚套进枕套口,就卡住不动了,枕套死活捋不下去。
她抖了半天,枕头硬是没下去半点。
在她想尝试硬塞的时候,枕头突然离她而去——
陈斯屿拿走了她的枕头。
夏笙撞进他的眼睛,他眼里,除了禁欲般的冷外,还有一层淡淡的阴郁。
“我、我不会弄。”
陈斯屿未置一词,大手一掌折起枕头,很轻松就套进了枕套里。
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的指节根根分明,青筋隐约暴起,做任何什么都很性感。
夏笙看的,心脏怦怦作乱。
套完两个枕头,他一个人又帮她把被套套了。
夏笙再也忍不住:“陈斯屿,你什么时候喜欢我,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陈斯屿薄唇轻抿,手上动作没停。
夏笙觉得他足够好,好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全是真心,没有套路。
“我爸是沐城夏氏,还算有点小钱,你放心,和我结婚,一,孩子姓你,二,没第三者。我保证,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你……”
陈斯屿铺好被子,直起身,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是带着冷静的寒。
“知道我母亲怎么去世的吗。”
夏笙愣住,沉默过后,声音不由放轻:“听苏秘书说,是自杀……”
他掀起眼:“那他有告诉你,我母亲为什么自杀吗。”
亲耳听到他那么平静地提起他妈妈的死亡,夏笙只觉得心脏在慢慢下沉。
她停顿两秒,回答道:“因为你家破产……”
“不。”
夏笙的心,被这一声轻蔑而不屑的否认揪起。她似乎有预感,接下来陈斯屿要说的话,将会有多痛。
“我父亲靠我母亲发家,发财后包养小三,小三恃宠而骄,来挑衅我母亲,我母亲哭着找我父亲,我父亲却对她说:想死就去死。”
陈斯屿平淡地像学生上课回答问题。
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
可越是这样,夏笙就越痛,心口密密麻麻地痛。
陈斯屿不会莫名其妙对她说这些。
她抬起头。
陈斯屿冷漠地看着她,冷笑一声:“没人知道,在他们最初的开始,我父亲对我母亲说的是:你放心,和我结婚,一,孩子姓你,二,没第三者。我保证,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一模,一样,像是命运的玩笑。
夏笙愣在原地,她知道自己这回是踩了陈斯屿的雷区了。
承诺最后有没有兑现,显而易见,陈斯屿姓陈,不姓郭,陈辛找了小三,也没有只喜欢一个人。
她的靠近,她的试探。
陈斯屿不知道忍了多久。
现在,在原本属于郭家的祖宅里,还能听见陈辛当年的谎言,愚蠢可笑。
他看着她,眼里的疏离冷漠,将两人隔得很远很远。
“陈斯屿。”
清澈的嗓音,褪去因为爱慕而不自觉变化的拉丝感,改为一本正经。
夏笙轻笑着,忍着心痛,说道。
“你爸是你爸,我是我,我不能保证你爸的真心,但能保证我的,我说了,我就会做到,他们都说真心瞬息万变,那我只能讲,他们都不够真心。”
一晚上,她已经竭尽体力,手腕伤了发抖,被她藏在身后。她狼狈,憔悴,汗湿了头发,却在笑容起来的刹那,让人看不到她任何不完美。
她会替自己解释。如果两人有误会。
但这些话,她不会说第二遍。
为什么呢。
因为肉麻。
她没想过,有天笑师父的话能用在自己身上。
好肉麻啊。
她可以和他说,她喜欢他,想和他结婚,却唯独说不来,长篇大论的解释。
不过,还好,他是陈斯屿。
和陈斯屿解释,没有关系。
…………
夏笙倒是睡得比谁都好,一觉睡到下午一点。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手腕。
昨天晚上刷牙,牙刷都快拿不稳了,她真的后悔没有把这两个箱子直接扔掉。
以为睡一觉醒来,手腕的伤会加重,但奇迹般,好多了。
除了还有点酸,别的痛感没那么明显了。
她摸出手机,发现爸妈果不其然,发了很多消息轰炸她。
夏笙说了好多好听的话。
夏爸:[要钱没有!]
知女莫若父。
夏笙想什么,夏爸一下就知道。
[给点呗?兜里只剩一百不到了。]
什么时候这么穷过。
夏爸:[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