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爹的突然再婚,昔日对自己好的姐姐变成自己的后娘,还有出生的弟弟俞少清。
直到程十鸢及笄之后,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每天一醒来就出去,就是想方设法逃离着这个家庭。
“十鸢!!你又去哪里野!!”程爹在程十鸢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叫住程十鸢。
经过岁月的洗礼之后,程爹早已不复当初的那一副模样,他手里面拿着俞府账本,守在大堂等待着程十鸢出门。
瞧,这不就是捉到她了吗?
程十鸢迈出府的脚步一顿,烦躁地转身:“我去医馆!”
“医馆有人在管理,你跟着你俞姨,好好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就可以了。”程爹说到俞姨,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柔情。
“俞姨不要照顾弟弟吗?”见到出去无望,程十鸢垂头丧气地坐在大堂里,自个给自个倒上一壶茶。
程爹看着程十鸢的礼数,皱眉:“你看看你自己,成何体统,你已经及笄好几日了,该懂点事了!!”
“是是是!”程十鸢表情敷衍着回答,这已经不知道是程爹第多少次说她了。
前面都和程爹说了,她只有在家才会这个样子而已,在外面她会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不会令程爹丟脸的,可是程爹偏偏不相信。
程十鸢放下杯子,起身装模作样地给程爹行了一个礼。
程爹满意地看着程十鸢:“不错,去吧,去找弟弟玩。”
“是。”程十鸢转身古灵精怪地翻个白眼。
来到俞姨这里之后,程十鸢在门口收拾一下自己的表情,笑着一张脸进入了房间。
俞姨坐在房间的书桌,边上是一个四岁的孩童,稚嫩的脸上的一脸愁苦的样子,他拿着一个毛笔,在宣纸上写着狗爬式的字体。
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俞少清。
见到程十鸢过来之后,俞少清他非常开心地放下毛笔,笑嘻嘻地叫着姐姐。
“俞姨。”程十鸢施施然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朝着弟弟挤眉弄眼的。
俞姨叹气,这俞少清!!
练字的时候愁眉苦脸,见到十鸢就开始笑了。
她对程十鸢说着:“你来教你弟弟练字吧!晚上我会过来检查的。”
程十鸢点头:“好,辛苦俞姨了。”
“那里,教完弟弟写字之后,不要往太危险的地方去玩了,你父亲那一边,我会打掩护的。”俞姨笑着。
程十鸢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笑意也真诚了几分:“谢谢俞姨了。”
吩咐完了之后,俞姨便离开了房间,留下程十鸢和俞少清两个人。
程十鸢见此,随便地盘坐在俞少清旁边,将双手放在身后,神秘地说:“你猜猜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玩具!!”
“是……莲花楼!!”俞少清思索了一下。
“猜对啦!”程十鸢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的莲花楼模型。
俞少清看见,“哇塞”一声,上面摸着它。然后将书桌上的用具的收拾着放一边,给莲花楼腾出位置。
他看着程十鸢往着马匹身上一拧,莲花楼就像活了起来,在桌子上面前进着。
“哇——”俞少清的嘴巴自从程十鸢拿出莲花楼之后就没有闭上过,他的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眼神里面全是我想要莲花楼的神情。
他也想玩一下,想去拧马匹上那个东西的时候,程十鸢又收起来了。
程十鸢冷酷无情地说着:“等你把字练好了,这莲花楼才能给你。”
俞少清噘嘴,又是这个样子,上一次也是用同样的方法,逼着自己背书,这一次又是练字。
他认命地将宣纸和毛笔拿出来,认认真真地一笔一画练习着。
程十鸢则是拿起莲花楼,坐在旁边的书桌上面,拿出自己的工具和木头,在一边刻画着。
自从来到俞府之后,爹爹便极少去管理医馆了,他接手了俞府在清水镇的房产和珠宝铺面,每天都要为这些忙活着。
而医馆交给了其他人打理,可其他人的医术毕竟没有程爹好,所以这些年医馆一直在走着下坡路,毕竟是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程十鸢不忍心让它怎么荒废,不想待在府里面的时候,她就泡着医馆里面,给人看病,随便给自己的小吱配配毒药。
可就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女娘,在医馆看病难免被有些人说三道四,程爹听见之后,便制止着程十鸢去医馆。
理由是这些年太危险了,出去不安全。
还有一个就是自己已经及笄之年了,要开始准备婚嫁之事了,不可以再出去抛头露面了。
程十鸢只觉得可笑,还有一些闷不过气。
危险她是赞同,这些年江湖动荡,小门派寻求着庇护所,不少门派加入了无锋。
而作为江湖势力最大的无锋和宫门,两个门派斗争更是激烈。
前些年的时候,听说无锋带领了一堆人杀入了宫门,死伤惨重,好像杀得角宫就只留下了一个小孩。
刀光剑影的江湖啊!
程十鸢一激灵,还好自己家不在江湖之中,无锋和宫门和自己也没有关系。
在这个世界,就平平安安就好。
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程十鸢想起了当初在树林里面见到的那个男孩,明明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偏偏要沉着一张脸装冷酷。
想起了当初他对自己说的话。
“最近……不太平。”
程十鸢刻着木头的手一顿,她注视着手里面的人偶,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将那个男孩的身形刻画了出来。
她回想着当初观察到的细节,一身黑色衣裳,腰间别着的刀鞘,双手擦拭着长刀上的血液,还有领口的用金线绣的丹桂,还有……额间的一处抹额。
随着回忆,她渐渐的地将这个人偶完善起来,只是……
程十鸢看着空白的五官,记忆太久远了,当初对他的行为太过于深刻,那一张脸倒是没有怎么过分关注。
留下的唯一印象,就是一个字——帅。
“姐姐,你是在刻我吗?”俞少清写完一张,看着程十鸢手里面的人偶,伸头将自己的脸呈现在程十鸢面前,也不在意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一副打扮。
程十鸢被逗笑,将俞少清的脑袋移开:“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自恋?”
“什么,姐姐居然不是在刻画我,这个男的是谁!!居然敢和我抢姐姐!!!”俞少清危机感上来了,他质问着程十鸢,眼神湿漉漉地看着她。
你莫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弟弟。
“没有啦。”程十鸢解释着,“这是姐姐当初去外面玩的时候,在树林见到的一个人。”
原来姐姐没有在外面有别的弟弟啊!
俞少清听见解释后,又回到自己的书桌上,将自己刚刚练习的字给程十鸢看,骄傲地说:“可以吧!!”
然后盯着旁边的莲花楼,望眼欲穿。
程十鸢放下人偶,看着俞少清的字,嗯……从狗爬式到潦草式,这很难评。
“你能从刚刚的狗爬式练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厉害了,想不到我的弟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居然进步这么快。”
程十鸢夸奖不要钱一样:“但是,如果弟弟可以再写得稍微工整一点,说不定会更好。”
“是吗?”俞少清被夸的脸红了起来,又拿出一张纸,严阵以待地练习着。
程十鸢将人偶放在身上,趁着俞少清全神贯注地练字之际,偷偷地离开。
俞少清装作没有看见,姐姐走后,将莲花楼放在自己的书桌上,看着那精致的莲花楼,更加有动力地练习。
“小姐,你终于来了啊!”
医馆内,他们看着女扮男装的程十鸢,就如同看见救星一般。
老爷不看重医馆,他们这些人都是小姐看着家境困难而救济的,没有几个会医术,老爷派过来的那个人,又不愿意教他们。
小姐每一次过来,都会教他们好多东西,他们都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程十鸢就诊了几个人之后,教他们认识药材和药性,面对各种疾病又该怎么处理,直到天色渐暗。
“小姐,天暗了,你快回去吧!”
“好!”程十鸢看着外面的天空,口干舌燥地喝了一口水之后,便离开了医馆。
程十鸢走在小巷口里面,将小吱唤了出来。
然后将自己制作的毒药递在小吱的嘴边:“毒性怎么样。”
小吱的小脑袋甩着,身上的金黄光芒在这些年,变得黯淡。
“没有办法,小吱,医馆的药材我每一个都配过毒药了,该吃的不该吃的你都吃了。”程十鸢难过地抚摸着小吱。
自己的动作又不能太明显了,好几次程爹发现了自己偷偷配药,他仔细一看这些药材合成之后,竟然是剧毒。
那段时间,程爹找自己谈了好几次话,确定自己没有对家人下毒想法之后,吩咐药馆的人严加看管药材。
看着无精打采的小吱,她咬咬牙齿,向小吱保证着:明天!明天我去山里面走一趟,让你大吃一顿!!
小吱听着来了精神,在程十鸢手心上直着上半身,兴奋地动着自己的小手。
程十鸢摸着它的小头。
她不知道小吱怎么来的,自己有记忆的时候,它便出现在自己身边了。
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程十鸢老兴奋地去问程爹这是什么,那一次程爹看见立马见小吱丢得好远,自己找了好久才找到。
程爹还严令禁止着自己,不准碰蛊虫。
无法,程十鸢只好带着小吱偷偷摸摸地去寻找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