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把银两给到祝乾手里,又另给了些,让他帮大伙买几套新衣裳及过年的礼物。
年二十四,唐白是在夏沐梓的念叨中度过。
他怕唐白被祝乾骗,一整天都嘱咐他等祝乾回来把剩下的钱要回,若大师兄不给,往后就让他管事。
直到晚上,祝乾带着大包小袋,把新买的衣裳送到夏沐梓手上,他高兴的直说道还是唐白当家好。
年三十大雪纷飞,清水寺银装素裹,到处白茫茫一片。
祝乾带着大家把门祝贴好,傅幛的年夜饭也做好。
“今年是咱们四个相聚过的第一个年,很高兴认识大家。”祝乾带头举杯。
“干了。”傅幛直接一口闷。
“好兄弟一口闷。”夏沐梓呛得眼泪冒出,张着嘴,吸着气,“辣,辣,这是什么酒?”
唐白转了转手中的杯,柴火的噼里啪啦声掺杂着狂风呼啸声,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你手中是茶又不是酒,你磨蹭什么?”祝乾敲了敲桌子,催促道,“与我们当兄弟委屈你了?”
唐白轻笑一声:“这话可不兴说。”
唐白仰头把茶喝完:“能做各位的兄弟,是唐白的福气,谢谢各位不嫌弃。”
祝乾又倒了杯酒:“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廉价,你在师兄心里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多亏了你,我的医术修为才能再上一台阶,这酒师兄敬你。”
傅幛挑挑眉,戏谑的说:“病秧子,你这收买人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区区一年不到,不仅是副当家,还让二位毫无怨言为首是瞻,这么高超的驭人术能否教教本少?”
“胡说八道。”夏沐梓吸着气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我与师兄虽然没脑子好骗,师傅他能被骗吗?”
夏沐梓坐好,看到神情未变的唐白接着道:“小傅,人情往来不能看表面,得用心感受。”
祝乾今日不知遇到什么高兴事,一直拉着唐白喝酒,酒量又差幸好酒品还行,喝多就睡了。
夏沐梓与傅幛还在争论不休,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亢奋的事,最后拼起酒来。
结果是四人的饭菜,三人喝酒饱,只剩下清醒的唐白一人。
唐白嘴也没停,吃得差不多抱着吃饱喝足睡一边的小黑,添了些柴火,坐好守岁。
大黄自从与他从珍宝阁回来后再也没见着,唐白猜它应该是守着老头去了,大熊这些要冬眠的动物在冬天真正来临之际也冬眠去了,至于其它的动物找地方避寒去了。
现在的清水寺只有四人一猫了,略显冷清,但暖人心。
唐白的脸在炉火的映照下,泛着微黄的暖意,小黑翻了个身,睁开眼:“又一年了。”
“这应该是咱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过年。”
唐白摸着跳动有力的心脏,靠着躺椅:“这可不?”
往事历历在目,一样的暴雪寒风,一样燃烧得火旺的柴火,他差点命丧黄泉。
“小黑,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唐白第一次当面问小黑,他直接告诉他,小黑应该比他知道的多。
小黑圆圆的眼睛骨碌碌的转,揣着手:“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挂在光秃秃的一树桂上,四周荒无人烟,那地老大,我寻了你一天一夜,最后只好凭运气四处乱找。”
小黑蹭了蹭唐白手心:“老子吃尽苦头,费了老大劲终于找着你了。”
小黑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小白,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事发生第二次,绝不。”
唐白揉了揉炸毛的小黑:“清水寺挺好的,若是这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也好,是吗?小黑。”
小黑与唐白对视了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不能这么自私。”
唐白深吸口气,怔怔的看着窗外,过了一会:“放心,我想通了,虽然不知我这副身份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但总归不能再让自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起来,起来,还有半刻钟新的一年就到了。”唐白拿着根木柴敲打火炉。
“吵死了,放鞭炮是他的事,关我们什么事?”傅幛醉醺醺的抬起来,一巴掌拍在迷糊的祝乾身上。
“啊!”一声尖叫,祝乾疼得弹起,睡意全无,又出于本能反应,傅幛被祝乾下药了。
“汪,汪。”傅幛四肢着地,昂着头对着祝乾狗叫。
夏沐梓完全清醒过来,他平时偷吃祝乾泡的药酒,种的药果,身子骨不错。
“师兄,这是你新研发的药。”夏沐梓张着嘴绕着傅幛走了两圈,最后摸了摸他的头,“再叫两声。”
“汪,汪。”傅幛扭着身子,又叫了两声。
唐白翻着白眼看着屋顶,一生要强的傅大少爷若是记得这一幕,会不会羞愧得撞墙呢?
祝乾戏弄得差不多,让傅幛把解药服下:“又一年咯,小白,师兄这就去鞭炮放了,你的红包准备好了没?”
祝乾拿着鞭炮临出门问道。
唐白从袖口拿出几个小布袋:“师兄就等你了。”
放了鞭炮,发了红包,师兄们让身子骨不好的唐白先回去休息,他们来守岁。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年就这样无波无澜的过去了,转眼春已到。
三月中,消失许久的大黄终于又出现了,它把个锦囊送到祝乾手里,又消失了。
“老头说了些啥?”夏沐梓挥了挥手中的剑,“小傅,我这把新剑如何?”
傅幛站在小椅子上,微微点头:“粗糙,形状怪异,剑锋钝而无力,你这是剑?”
“都别吵。”祝乾放下手中的药草,打开锦囊,“闯过清峰阵,即可下山。”
“下山?我们全部吗?”激动的夏沐梓把手中的剑一扔,抱起祝乾转了几圈。
他自打上山以来,别说下山连前院都没出过,每次听师兄说山下有趣的事,心里直挠痒痒,所以每次听师兄要下山,他都去求师傅,往往师傅都会以时机未到打发他。
他虽伤心,但未有不满,眼下听说能下山,他自然是激动的。
祝乾用力掐着夏沐梓手臂:“木头,放我下来。”
夏沐梓自小一遇到高兴的事就喜欢抱人,这习惯一点都不好,小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他那身肌肉勒得生疼。
“清峰阵是什么?”唐白与傅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