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月睡地很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常有这种一睡着就像掉进了一个黑洞的感觉,也许是太累了。
中途似乎醒过来一次,恍恍惚惚间她像是听到房门开动的声音,靳明月想睁开眼睛但眼皮怎么也打不开,身体却轻飘飘地感觉不到床和被褥的存在。
不知又过了多久,靳明月的意识再次复苏,她懒洋洋睁开眼,感觉浑身没有丝毫力气,这种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白天睡觉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看来自己睡的有点久了。
靳明月躺在床上回了回神,然后缓缓下床走到外面去看天色。她一开门,就看见狄清风在门外,像是已经听见了她起身的动静,正看向门口等着她走出来。
看见她出现,他转头就朝着楼下说道:“小二,劳烦把饭菜拿上来。”
他们住的不是驿站,而是一家小客栈。
“我睡了多久?”她问,语气听起来有些慵懒,是精神头还没恢复过来。
“差不多两个时辰。中间我进去看过你,见你正鼾声如雷便让你多睡了一会。”狄清风嘴角上扬。
店小二的脚步声很快从楼梯上传来,中午狄清风就吩咐小二留一些饭菜在锅里,客人醒来就要食用。
饭菜摆上桌之后店小二就退下了。
靳明月没动筷子,先问道:“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狄清风拿起筷子递给她:“先吃点东西,事情我已经办妥。丐帮我去过了。文山有一个江湖小帮派,我也已经打点过,只要打听到有和买孩子相关的线索都会立刻来这里找我。我承诺他们事成有重谢,他们会尽力的。武捕头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找人。”
靳明月听完才动起手中的筷子,不停地往嘴里送饭菜,很快盘子就像被狂风卷过一般空空如也了。
她狼吞虎咽进食的样子令狄清风感觉有些想笑,但自己要是真笑出来一定会挨她一记白眼,他只能无声地笑笑,并在她吞下最后一口食物时递上一杯温茶。
靳明月仰头把茶一饮而尽,将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也不能光等着他们找线索,我们也出去转转看。”她表情变得暗晦,“思君在等着我们去救她,能早一刻找到,她就能少一刻害怕。”
接下来又是走街串巷的两天,靳明月和狄清风的双脚踏遍了整个文山县城的大街小巷,没有人说自己家附近突然出现过陌生孩子。对方如果把孩子关在屋内街坊邻居无人发现也说的通,衙门的人不可能直冲人家屋内去搜查。
靳明月让狄清风出面向县令张亦平请求,要看一下文山纳税账册。
狄清风不解她的用意:“你想怎样从账册上找线索?”
靳明月:“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你说买家为什么指定要买外地的孩子?”
“也许是怕本地孩子太容易被发现,外地的孩子就算以后跑出去也不担心会被她家人找到。也有可能对方需要的就是外地孩子。”
“如果收养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也花不了多少钱,要是去善堂领个孤儿就更省事了。可买家偏偏雇了两个人贩子特意跑这么远去青石县下手,定是花了不少成本。我猜买家肯定是有不错的经济基础。”
狄清风这才明白她要看纳税名单的用意,原来是想从有钱人查起,这样至少筛掉了大部分的百姓,能省不少时间。
文山县城人口众多,根据财富多少排名的这份名单上,算的上是有钱人的数字并不大。靳明月和狄清风、武捕头兵分三路,以核对户籍的借口对前五十人进行了调查,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靳明月大失所望,可她知道消沉的情绪对事情并不会有任何帮助,她努力让自己再度冷静下来,思索接下来的行动。她主张继续按照名单一个个往下查。
时间在分秒必争中又过去了几天,事情仍旧没有进展。思君和人贩就像没有在这个文山出现过,买家将这件事处理的非常隐秘。
这时文山突然发生一件凶杀案,是一个年轻人浮尸在河面上。
靳明月和狄清风火速赶到现场,她仔细查看了尸体,是被人用硬物敲击头部,同时被推入水中致死。年轻人是家住附近的农夫,根据家人的证词,年轻人是早上来此给庄稼除草的。
靳明月经过和仵作共同讨论,认定凶器应该就是劳作用的锄头,但现场找到的锄头并没有血迹。
靳明月稍微安心下来,刚听到有命案发生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担心会与思君有关,不过眼下现场勘查的结果看来,这件杀人案和拐卖案应该没有联系。
她花了些时间在杂乱的田间找出了属于死者的脚印,又从血迹喷溅的角度和分布区域,推断出凶手行凶时所站的位置,分辨出了属于凶手的脚印。
靳明月指着脚印旁边的几个圆形小坑,对武捕头说道:“当时凶手应该是将锄头撑在地上,与死者说话,这就是锄头在地上行程的印迹。凶手脚长七寸半左右,以此算出此人身高为五尺八寸左右;脚印偏浅,此人体型偏瘦。”她抬头看向周围的田地,继续道,“只要去找找哪块地有刚刚被动过的痕迹,再核对一下农田主人的身高体型,应该很容易确认。”
武捕头听完频频点头,脸上尽是赞许之色,随即便带着手下开始行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