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韬不愿意撤下去:“我身为兄长,这个时候怎么能丢下妹妹在歹人手上?”
狄清风:“我们不是真的袖手旁观,这是明月的意思。我们两个男人离场歹徒才能放松警惕,她才有机会救人。”
“你们何时商量好的?”
狄清风没有再回答,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了掌舵舱,他三两下就蹿上了桅杆,甲板上的一切尽收眼底。他低头对着底下的张文韬说道:“你听牢我的指令,只要我说‘转弯’,你就让船夫即刻转弯。”
张文韬不解:“刚才靳姑娘不是说要嘱咐船夫小心开船,否则歹徒手里的剪刀容易误伤到玉洁吗?”
“那是说给歹徒听的,她真正的意思是让我们瞧准时机打乱歹徒的阵脚。不过若是盲目转弯确实有风险,所以我在这里候着,明月一定会 给我们制造时机,你先去跟船夫说好我们的计划,到时需要我们所有人配合才行!”
张文韬听了这些话心里也有了底,要不是有这对兄妹俩在,今日这一劫难铁定是过不去了。
甲板上。
歹徒看着眼前的几个女人,两个老的已经瘫了,两个年轻的只会哭,就剩一个女人还能神态正常地跟自己谈判。不过就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歹徒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威胁来看。
船已经离岸边越来越近,这个航段前后都没有人烟,只要上了岸往山里一转就任谁也住不到自己了。
不过,眼前唯一冷静的姑娘又开始说话了。
“大哥,你能不能把剪刀拿远一点?你这样戳着,我家小姐疼得一直哭,你听着也嫌烦是不是?”
“闭嘴,你不要来命令我!她要是再吵老子大不了一刀解决了她!”
二小姐吓得立刻禁住了哭声,装满了恐惧和泪水的眼睛绝望地看着大家。
“只要你不伤害她,我们可以谈条件!其实大哥有所不知,我们这船的主人家相当有钱,你们铤而走险无非也是为了钱,不是吗?”
听到张家很有钱,歹徒的确松动了一下。
“大哥从这里逃走之后,肯定也需要大量的金钱傍身,你被同伙刺伤落水却两手空空,你一定不甘心!只要你把她脖子上的剪刀拿开一些,我们立刻把所有的钱财都给你,只求报我们小姐平安!”
歹徒心里大喜,此时的局面已经尽在自己掌控中,为什么没想到再捞一把?
靳明月也不等他开口,转头对身后的三小姐说道:“快去拿银票过来给大哥!”
三小姐赶紧应声:“好好我去拿!”
老夫人也振作起来:“银票都在我房里,我去!”
狄清风在桅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切。
很快老夫人和三小姐端着一个盒子回到了甲板上,靳明月接过盒子把盖子打开,里面厚厚一叠银票都一览无遗,歹徒顿时喜上眉梢起来,原本以为自己是穷途末路,没想到忽然之间不但可以逃走,还天降横财。
靳明月对他说道:“大哥,银票已经拿来了,你也要守承诺,手里的剪刀要离开小姐的脖子!”
歹徒的手依然没有离开二小姐身上,但是他把剪刀头调转了个方向,不再顶住她的脖子。
靳明月把盒子放到脚边,然后往前踢了一脚,盒子正好停在了离歹徒两步远的地方。
不过他够不到盒子,又不敢往前走接近人群,只好探出一只脚去勾那盒子。
狄清风在桅杆上看到歹徒弯腰去勾盒子的那一下,立刻对底下的张文韬说道:“转弯!”
张文韬赶紧对掌舵舱的船夫喊道:“转弯!”
收到指令的船夫猛然转动手里的舵。
歹徒的脚刚碰到盒子,船体就忽然猛地摇晃了起来,脚下不稳的他忍不住一个趔趄。
说时迟那时快,靳明月右脚向前跨了一大步,然后左转身,一个旋风腿狠狠地扫到了歹徒的脸上,同时她伸手将二小姐拉到了自己这边。
歹徒惨叫一声飞了出去,身体撞到了船舷上又被弹到地面,他捂着腹部的胸口痛的打滚起来。
狄清风直接从桅杆上跳到船舱顶上,几个箭步飞奔到甲板上,将歹徒踩在了脚底下。
他 事情终于化险为夷,张家的三个女人这才抱头痛哭起来。
半个时辰后船终于到达了码头,几名中毒者被送到了当地的医官救治。
狄清风和靳明月把两个凶徒送到了衙门,并禀明了自己的身份,交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等到两人办好事情在回到船上已经是深夜了,大家都已经睡了,只有张文韬还在廊上等着他们。
靳明月:“张公子,怎么还不休息?”
张文韬为他们倒了两杯热茶:“看不到你们回来我有些不安心,她们几个原本也说要等你们回来好好道谢,我担心祖母身体吃不消就让她们先休息了。”
“老夫人白天受了不少惊吓,不知道有没有好一些?”
“你们上岸的时候,我带祖母去了医馆让大夫施了针,脉象已经平稳了。刚才又给她们都服了安宁丸,应该能睡得安稳些了。”
“二小姐也吓坏了吧?脖子又受了伤,姑娘家最在意容貌,何况她都还没出嫁。”
张文韬:“祖母也很心疼她受了委屈,没想到她反而说今日的情形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这让我觉得颇有些意外,也许是经一事便成熟了一些。先不说这些了,今日的事我要好好向你们兄妹道谢!”
他站起来对这靳明月和狄清风双手作揖,并深深鞠了一个躬:“二位对张家的恩情没齿不忘,以后你们不论有任何需要,张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狄清风扶起他:“张公子言重了,这对我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再说也是你们好心让我们搭船,今日才有机会帮到你们,说到底这幸运还是源自于你们当初的善意。”
靳明月也说道:“这就是行善事,结善缘。张公子已经谢过了以后就不必挂在心上了。时辰已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养好精神。”
张文韬也有所顿悟,连声道:“是是,确实是很晚了,你们辛苦了一天我不该再耽搁你们休息,其他的话我们明天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