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婉儿出殡当天,趁着卢家空无一人,靳明月带着人搜查了卢家几个房间。
当大家从墓地回来时,捕快们正等候在院子里。
卢老爷见捕快们带着刀一字排开站着,立刻上前悄声问靳明月:“靳捕快可是刚才查到了什么?”
靳明月从李冲手上拿过一样东西,展示给他看,那是一只金镶玉的手镯。
卢老爷一见镯子就认了出来:“这是婉儿的镯子,是我死去的夫人留给她的。”
管家也说道:“这镯子之前不是被小姐带走了吗?”
卢老爷也反应过来:“对,当时一大盒子的首饰都被她带走了,靳捕快是在我家里搜出的镯子?”
靳明月看向卢少爷:“这是在卢少爷的被褥底下找到的。”
“什么?”卢少爷和卢老爷齐声喊道。
卢少爷急喊:“不可能,婉儿的东西怎么会来我房里?她何时回来过我都不知!”
卢老爷不敢相信地看着侄子,血涌上头:“我待你有什么地方不够好?你为什么要对婉儿下这样的毒手?”
卢少爷露出惊讶的神情:“婉儿果然不是什么暴病而亡, 她的死有隐情?”
这时候靳明月说道:“看来卢少爷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和婉儿虽说不上有多亲,但她也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自幼丧父是叔叔养大我,我自然也视叔叔为父亲。那时候说妹妹被盗贼从家里掳走我很着急,可是第二天叔叔就说她是去了她外祖母家,我觉得这么突然不对劲。我问过叔叔到底怎么了,叔叔大发雷霆不准我多问妹妹的事。我不放心就趁着去那边处理生意的时候打听了一下,结果妹妹根本没有在外祖母家生活。后来我故意在叔叔面前提过几次要接妹妹回来,叔叔都将我大骂一顿,转过身又暗自伤神。渐渐地我也就想通了,叔叔很疼爱婉儿远远超过我,我猜他这样说一定是有苦衷。”
靳明月:“你知道她根本不在外祖母家,所以那天我说跟婉儿是在那里认识的,你并不相信我。”
卢少爷:“叔叔请你参加丧礼,我猜你是知情人,但没想到你是捕快。”
卢老爷不解:“那为什么跟着婉儿一起消失的镯子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靳明月问丫鬟和老妈子:“卢少爷经常不在家,那他的房间有人打扫么?”
丫鬟说:“当然有啊,少爷爱干净,要是房间里落灰他会不高兴的。”
靳明月:“那为什么一年多了你们都没有在被褥底下发现这个镯子?”
“这一年多四季更换,被褥都不知道换了几遍,别说是这么大个镯子,就算是根头发我们也都发现了!除非这东西是刚刚才放进去的!”丫鬟急急地解释。
靳明月对丫鬟竖起大拇指:“聪明!”
卢少爷不解地问:“那是谁放的?为什么要放到我房里?”
靳明月回答他:“这人想让我们认为是你杀害了卢小姐。”
“啊!”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婉儿是被人杀害的?”
“小姐是被人杀害的?”
这时候卢老爷终于绷不住,发出了难以自抑的哭声。
卢少爷冲到卢老爷面前:“叔叔,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对婉儿下手的?”
卢老爷痛苦地问靳明月:“靳捕快,你们可有查到凶手是谁?当年她到底是跟什么人走了?”
“其实当年卢小姐并不是和心爱之人私奔,确实是被人掳走了。”
卢老爷:“那当年那封信怎么回事?信上的字迹我确定是婉儿的,她的字是我亲手教的,我认识!”
“这个很好猜测,劫持小姐的人逼着她写的,说成私奔你才会去衙门要求销案。”
“那凶手到底是谁?”
“这个我稍后会说。在这之前我还有其他的要讲,昨天我们的人找到了一年多来囚禁卢小姐的地方,就在离这里不过几里远的山上,她被关在狭小的地窖里。”靳明月没有细说地窖里的情形,那是在给卢老爷伤口撒盐。
“那个地方周围有一大片的红页岩,就是这种。”她从一个捕快手里拿过一个纸包,里面有一些红色的小颗粒碎石头。“但这一包不是从山上拿回来的,是刚才在卢家一个房间的鞋柜里扫出来的。说明这个人经常去囚禁卢小姐的木屋,鞋底沾着这些红色石头带回了房,日积月累就有了这么多。”
卢老爷:“是谁的房间?你刚才说婉儿确实是被人掳走的,为什么这些证据又会在卢家出现?难道掳走她的人就在卢家?”
“她失踪当天所有人都在前门看戏,贼人只能带着小姐从后门走。但当天你们都看过后门是从内插了门栓的,那是因为贼人把小姐转出去之后又从后门回来,插上了锁。我们在囚禁小姐的地方找到了两件小姐的衣服,和她柜子里那些衣服是一样的手工面料,贼人劫持的时候不可能还顺带帮她拿换洗衣服,他是借着卢家人的身份后来拿走的。还有,外来的小贼如何能将小姐的留书放到老爷的枕头底下去?他怎会知道老爷在哪个房间?很有可能是老爷报官后他逼着小姐补写了这封信,让老爷顾及声誉而去销案。再加上卢少爷房里刚被放进去的镯子,这一切都证明了凶手就在卢家!”
卢老爷恍然大悟,他不敢相信地看着在场的人,他想不出自己身边有谁是如此可怕。他绝望地喊道:“到底是谁?”
靳明月看着大家:“除了卢老爷,这里谁是唯一知道我是捕快的人?”
大家面面相觑,这几天靳明月在卢家进出都是便服,从没有表明过自己的身份,虽然大家也很好奇为什么老爷会允许她一直问小姐的事,但都是直到刚才见她穿了公服才知道她是捕快。
靳明月手指管家,说道:“从我第一次登门,你就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