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清风失踪后,俞家兄妹两个除了带着自己人查找他的下落,也花了不少钱到江湖人士那里去打听,奇怪的是反馈都是:没有消息。
俞子高带靳明月到了南街上一座观音庙的围墙外。
“清风失踪那晚有人就是在这里看到有多人持剑打斗,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靳明月先是环顾四周情形,右、后方是观音庙,前方是南街,左边是一排大树。
时间过去多天,那晚的脚印已经无迹可寻了。
她沿着围墙上上下下仔细查看每一寸,上面有不少刀剑的划痕,墙脚地面上还有掉落的白色墙土未被风吹散,说明这些刀剑划痕都是近日才出现的。
她在墙上还发现了一些细小喷射状的血迹,目击者也说过当时有人受伤。
除此之外,墙上在没有其他发现。这些发现并没有多大帮助。
靳明月把目光放在了左边那一排树上。她仔细检查树木,终于在一棵树干上发现了有一道破开的小口子,里面还有东西。
她用匕首把里面的东西挖了出来,那是一枚六角飞镖,尺寸同一枚铜钱差不多大,做工非常薄且锋利,最重要的是上面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这飞镖不属于狄清风,应该是对手的,那么受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狄清风了。这一点靳明月其实内心早有料到,他如果不是受伤时不会渺无音讯,他不是个做事没有交代的人。
靳明月把六角飞镖给俞子高看:“你可知道是什么人用这个?”
俞子高把飞镖放在手里看了看,摇头:“没见过,我找人打听一下。”
“四爷的两个哥哥都有官衔,父亲也曾任詹事府丞,敢对他下手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天都找不到线索,你再去打听估计也希望不大。”
“那靳姑娘有什么好法子?”
“俞大哥之前找的都是什么人?”
“应天府这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其中有不少人是靠搜集打探给消息为生,也没有什么固定帮派,我找的都是听说手段还不错的一些风媒。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怀疑是不是背后有人搞鬼。”
“带走四爷的应该是江湖上的人,可能还是得找江湖人士去打听。”
应天府果然是大地方,街上熙攘程度是青石县不能相比的。
靳明月和俞子高匆匆赶往家里,她边走边回味着现场的发现,身边时不时有行人撞着擦身而过。忽然前面出现个身影,靳明月正苦思冥想也没有抬头看,可自己往左边让对方也往左边走,往右边让对方也往右边来,她奇怪地抬起头看,没想到是一脸调皮的谷必扬。
“谷必扬,你怎么在这?”
“你不也在这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没回去找阿威和阿光他们?”
“我今天一早就租了匹快马回去看过他们了,还给他们带了上好的药。我告诉他们说你在这有重要事情办,他们让我回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反正他们现在的伤还没好,我们不着急回西南。”
一旁的俞子高问靳明月:“靳姑娘,这位是你的朋友?”
靳明月:“是我来应天府的路上认识的朋友谷必扬,他们是镖局的。”
俞子高和谷必扬抱拳行礼,算是认识了。
“我看你一脸发愁的样子,是事情不顺利吗?我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俞子高本来想说点什么敷衍一下,不料靳明月却有些兴奋:“对了,你们镖师走过的地方多,打交道的人也多,那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她把六角镖放到谷必扬手里。
虽然和谷必扬他们才认识几天,靳明月却对他们产生了信任,可能是当初他们先信任了自己。
谷必扬看了看东西:“可能是我跑得地方太少了,还没见过这个。不过天下镖局是一家,我可以带你去找这里的镖局打听一下,或许有人见过。”
“不行!”俞子高立刻制止。他把靳明月拉到一边,“这件事情不可以轻易对外泄露,否则对我们不利。”
“现在的情形已经对我们很不利了,四爷已经在他们手上很多天了。俞大哥你放心,我只向他打听飞镖的出处,他们是可以信赖之人。”
俞子高知道自己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只好不再说话。
靳明月认真地对谷必扬说道:“这件事关于我朋友的性命,所以一定不能声张,我们只能找可靠的人打听,否则是徒增危险。”
谷必扬神色正经地点头:“我知道了,我爹说过他在在这里有一个过命之交的兄弟,让我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去找他,我带你去。”
靳明月让俞子高先回去,自己跟着谷必扬去找人。
谷必扬在街上找了个人问神威镖局的位置,没想到一问就问到了。两人穿过几条街后就到了神威镖局。
谷必扬父亲的朋友正是神威镖局的总镖头陈威。陈镖头走南闯北二十多年,足迹遍布天朝疆域。
陈镖头将六角镖翻来覆去的看,道:“单是六角飞镖倒不难查,江湖上用的人不少,不过这枚飞镖每一角上还制有倒刺,应该是独家暗器。如果我没有记错,十几年前它可能在边关出现过。那时候我和必扬的父亲一起押镖去边关,当时边关发生了一场大血案,据说就出现了这种狠毒的兵器。”
靳明月没想到又和十几年前的事扯上了关系。
“可否请前辈说一说当年的血案?”
“不是我对你们有隐瞒,而是这件事无人知道实情,当时城内出现了不少横死的尸体,尸体的脸部五官都被毁去,身份都无法查明,当时城内人心惶惶,我们将押送任务完成后就立刻离开了那里。只不过在回去的路上听见过一些传言,说其中一具尸体上找到了一种六角带倒刺的流星镖。这件事给我留下的印象深刻,你们带来这个东西才让我联想到了当年。但两者到底是不是属于同一物,我并不能确定。”
靳明月有些很失望,但出于谨慎考虑,她还是问道:“前辈可还记得当年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大概十五六年前,好像是先皇驾崩的国丧期间,在边关一个叫青赛州的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