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脚下的地震动了,房子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很快发生巨响的地方又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声音持续了很久都没有停止。
睡梦中被惊醒的村民们非常惶恐,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村子的孩子们受了惊都开始啼哭起来。
大家匆忙穿上衣服跑到门口,唯恐房子受不住这震动而倒塌下来,却又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村子的东头上空火光冲天,滚滚浓烟腾空而起。
“那不是靳家的花炮坊吗?出大事了!”村民们纷纷往那边跑了过去,一定是花炮坊里的火药烧着了。
很快花炮坊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光冲天,把整个漆黑的夜空照了个透亮。
里长急的直拍大腿:“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这可怎么得了?”他拉住身边一个村民急急地说,“快去县衙报官,请潜火队过来救火,怕是靳家的人困在了里头啊!”
“这半夜三更的,等潜火队的人到齐再赶过来,天都要亮了,什么都只剩下灰了,还有什么用啊?”
可也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整个花炮坊都被大火吞噬了,火势起的非常快。听说最近花炮坊接了很多订单,想必里面囤了不少烟花鞭炮。
里长拉了几个围观村民:“快跟我去救人!”
很快全村的人都赶了过来,个个手里都拿着能装水的家伙事儿,从池塘里装了水就往花炮坊跑。
可火势太大了,热浪一层层涌出来,大家根本没有办法靠近房子,只能远远地看着大火干瞪眼。
几个妇人开始哭天抢地:“造孽啊,一大家子人也不知道逃出来没啊……”
花炮坊由一大一小两个院子组成。大院子用作工坊和仓库,围墙另一面则是坊主靳元昌的家。
此刻两个院子不仅仅是身处火海,经过刚才的两次爆炸之后房子都已经不复存在,院墙已经倒塌,四周散落着火堆,那是被炸上天的房子被解体后的样子。
大家很惋惜,这里面的人肯定没有希望了。
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原本看着靳家的花炮坊生意越做越好,大家都羡慕不已,虽说这老板靳元昌是个行事极为谨慎稳妥的人,最终还是难免于意外,一夜之间全毁了不说,还全家命丧于此。
里长惋惜地摇摇头:“唉,全完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炸了呢?这火势滔天没法救了……”
大家眼睁睁看着大火将靳家烧了个精光,祈祷最好靳家人今晚最好都没在家,这样可以幸免于难。
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村民们才发现天真的有些亮了。
大家扑灭余火,然后推着里长往靳家的院子走去,场弥漫着浓烈的刺鼻味,忍不住捂起了嘴鼻。
院子的围墙已经炸毁了,花炮坊所在的大院子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
小院子里的房子已经烧的只剩下一点点的残留,屋顶和四面墙壁都是木制结构,早就烧得都没了形状,只剩下漆黑的焦木和破碎的瓦片。
第一间房内,一具焦尸躺在地上,推测这应该是靳家大儿子或者二女儿。
看到这个,有的吓得掉头就跑,有的村民直接吐了。
第二间房内,同样的位置上有两大一小三具尸体,这是靳家夫妇的小儿子。
这个时候大家都受不了了,这惨状真看不下去了,纷纷逃了出去。
剩下里长硬着头皮站在那里,他也是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可身为里长还是有点责任感,他继续往第三间去确认,这里应该还住着一个靳家子女。
出人意料,这个房内并没有尸体,而且相比之下比刚那两间房更干净,连瓦片都很少。
里长赶紧四处找起来,这时候外面传来声音:“里长,这里有人!”
靳家院子一丈远左右的地方有个斜坡,斜坡下面躺着一个人。众人跑下去把那人翻过身来一看,正是昏迷的靳家二女儿靳明月,还有气。
头上有伤,流了不少血,身上是睡觉时穿的亵衣,不过已经满是泥土。
斜坡周围还有很多七七八八的东西,像是爆炸的时候连人带屋内的东西一起被炸飞至此。
这也讲得通,因为的房间紧挨着花炮坊,爆炸的时候受到的冲击力也最大,反而保住了一条命。
“衙门来人了!”
里长赶紧迎上去:“孟捕头。”
孟捕头身后跟着一队手下,一大早却个个满头大汗,看来赶的非常急。
孟捕头顾不上寒暄,直奔进了灰烬里去。当那几具烧焦的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他眉头皱了起来,有两名手下直接掉头跑了出来,在路边哇哇大吐。
里长拉住孟捕头:“捕头,眼下有件最要紧的事,靳家还有个女儿被炸飞了出去,现在还有气,得赶紧送去医馆才行!”
孟极立刻道:“带我去看!”
里长带着孟捕头到了斜坡下,孟捕头探了探鼻息确实还活着,他叫了两名手下过来:“去找一块板把她抬去医馆看大夫,切勿颠簸!这姑娘恐怕身上已经有多处骨折了,小心一点!”
孟捕头在火场里里外外看了很多遍后,将里长和村民们叫到了一起问话。
孟极:“爆炸之前可有人还听到其他的动静?”
村民们纷纷摇头:“半夜睡得正香,都是被巨响给吵醒的,其他什么都没听见。”
“这个靳老板可有什么仇人?”
村民们再次摇头:“从没听说过他家有什么仇人,靳老板人不差,也没见他们欺负过什么人。”
孟极:“靳家一共五口人?”
里长:“对,靳元昌夫妇二人,再加三个孩子。大儿子靳宗杰才十九岁,还没来得及成家。女儿明月十七岁,就是刚才被抬走的那个。还有一个小儿子航儿才六岁,也没了……这事要是发生在白天,伤亡就更惨重了,好在那些帮工都下了工回家去了。”
孟捕头:“靳家大儿子平日里行事如何?”
“他平日里就跟着他爹在花炮坊里做事,也没见他惹过什么事,也是个本分孩子。”
“那靳家夫妇感情如何?可有什么矛盾?那些帮工的人对靳家可有怨言?”
“夫妇俩瞧着是挺好,孩子也都孝顺。帮工的都住邻近村子,他们都是身体有些残缺干不了农活,靳老板心善专门挑的这些人。他们对靳家感恩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怨言?”
既无仇人,又无家庭矛盾,这事情就简单多了。
孟捕头让手下把几具尸体找东西裹了裹,抬回了衙门交给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