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家族会招魂术之人,左边眼角处就会生出标志性的黑百合。
传言真正继承上古禁术招魂术之人,就会被上天诅咒,而那朵黑百合就是诅咒的象征。
招魂术是逆天之术,破坏天道轮规则。凡是暗夜家族的血脉继承了招魂术,他的人生被天道监督,完全不能自我选择和改变。
东方恒已经确信,苍绝会这种逆天禁术招魂术,也是暗夜家族的大长老。
“幸会。”
东方恒向苍绝点了一下头,尊重之意,溢于言表。
他本想暗中找寻暗夜家族会招魂术之人,以任何条件请他出手相助。秘密进行招魂之事,为的就是避开景殇的掌控。
一旦他无奈之下,只能在景殇的眼皮底下助她魂归本体,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被动。
景殇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随时都可能与他争夺,在他不暴露实力的情况下,无法与景殇抗衡,最后极有可能让景殇得逞,将人劫走。
这就是他的顾虑。
从花宗府一别,已过了十日。
这十天他终于找到了暗夜家族的下落,而暗夜家族的人,真正觉醒了家族血脉,继承了纯正的上古禁术招魂术之人不超过两个。一个是族长,一个是大长老。
族长常年闭关,不理世事。族中之事都是大长老代为处理。
他那次寻至暗夜家族,这两人都不在。族长本就闭关无人敢打扰,且不说请族长出面难上加难,更因为无人知道他在何处闭关。
于是这些天他一直都是在打听暗夜家族大长老的下落。
本来他还抱有一丝希望,先找到暗夜家族的大长老,请求他相助。
今日景殇带着大长老苍绝出现在他府中,让他最后的希望破灭。
他万万没想到,景殇与暗夜家族的大长老有交情,并不是仅仅地认识而已。
苍绝个性独特,不是可以被任何人威胁,或者利诱之人。能跟随着景殇来到他的府中,就证明他与景殇的交情非比寻常,不可能站在他这边。
如果景殇是一个人来的,他可以找借口将他打发走。现在他带着暗夜家族的大长老前来,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或者反对他救人。
景殇知道他的弱点,这招成功阻断了他的后路和退路。
他再不愿意让景殇见她,也要以大局为重,接受他这次特地前来救人。
“五殿下,是不是该带我们去见见那名女子了?”
景殇不缓不慢地提醒道,眼中却是高高在上的傲气。
“少当家亲自前来,如此诚意,本宫自是乐得其成。还请少当家,大长老稍等,容本宫整理一番。”
东方恒从头到尾没有怪罪景殇硬闯他的府邸。他身染疫病的事情一直都没好,府中属于严防死守的状态。
除了御医,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府中之人也不能离开。
所以景殇只能偷偷潜入他的府邸,伤了他一些侍卫。
“好。”
景殇也爽快答应了,和苍绝离开了房间。
他并不认为东方恒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也不觉得他在拖延时间。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东方恒想好好梳理自己一番。
面对贵客,一身里衣有失礼仪,又是去见心悦之人,更会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换做谁,都会理解东方恒的想法。
东方恒是聪明人,会招魂术之人天下寥寥无几,又去大海捞针,他不可能拒绝他亲自送上门的转机。
再次来到密室,东方恒的心情变得更为复杂。多了一份无奈,一份愧疚,一份不甘。
愧疚于他竟要带着别人来觊觎自己的心爱之人。
不甘于自己还是不够强,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景殇见到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神一亮。有惊喜,也有势在必得。
果然是她,让他魂牵梦萦的多年的女子。
“五殿下好本事,竟成了西海国的至宝护体珠的新借主。”
景殇这句话不是在讽刺,他就是在夸东方恒。
东方恒以前就是东启国最惊才绝艳,天赋异禀的人,即便经过六年前那件事后,人生从云端掉进深渊,灵力停滞不前,成为了不受待见的废物皇子。
可他只要脑子还在,身份也摆在那里,再落魄,在外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他精密筹划一番还是可以办到。
“还请少当家兑现诺言。”
东方恒没跟景殇客套,提醒他说正事。
他没有将护体珠收起来,护体珠悬浮在帝千离的额头上空。
这张千年寒冰床可以保持身体不坏一段时间。不过有护体珠的加持,能将一个人的身体容貌,维持成活人的效果。
他不把护体珠收起来,也许会引起景殇的对他实力的怀疑。可实施招魂术不是随时随地就能进行的,需要选一个最好的时机,不是随便哪天都能进行招魂。
在他们进来这间密室之前就收起护体珠,无疑是拿她的身体开玩笑。他不允许她的身体有一丝损伤。只要能让她更好,他自己被人怀疑,让人更加防备倒是其次。
“你放心,既然是她,不用你说,我都会救。”
景殇明目张胆地说表露出了自己的贪心。那强势坚定的眼神,好似在说:别人的死活与我无关,但唯独她,他会不遗余力去救。
东方恒听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好在他性子够沉稳,面前依旧波澜不惊。
景殇在他面前,表现出对他心悦之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这无疑是在挑衅他。
不过,不到最后,谁又知道鹿死谁手。
“大长老,还请给出一个最佳的招魂时间。”
东方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继承上古禁术招魂术之人,会根据看一个人的面相,给出最佳的招魂时间。
苍绝进来密室后,并没上前观看需招魂之人的面容。加上密室只有一颗夜明珠,光线昏暗,目的是为了保持室内温度不受影响。
东方恒发话后,他这个对任何事情漠不关心的事外人,才走近那副身体跟前。
当看到这名女子的脸,他冷漠又充斥着无尽黑暗的眸子,终是有了点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