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滞,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沈宴琥珀色的眼眸与那羞怯的颤动的眼神对上。
他正被褚子墨扑倒在床榻上。
淡唇微掀,与那红色琉璃般的眼神对视时, 褚子墨不经意间喉咙发紧,呼吸急促。
一股幽淡的铃兰花香沁入鼻息。
他不可抑制的吞咽了一下。
半刻,沈宴才悠悠开口, “硌着我了…. ”
褚子墨殷红的脸色更加惶恐和错愕, 闪电般起身, 转脸看向窗外。
背着手看看窗外的月景,“ 咳…. 今晚的月色…. 不错。”
沈宴薄唇微扬,也不拆穿他, 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青衣。
只是没注意,缠发的簪子掉在了床上。
索性都是要睡一晚的, 何必又在缠上。
所以, 他的青丝长发就被拨弄到一边, 任由他垂着。
褚子墨不经意间偷偷转眸看了一眼。
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内,淡雅的照在床榻美人的身上, 勾芡出一层皎洁的光,青丝垂落, 薄唇淡颜 ,月影勾人, 如魅如画,美得不可方物。
察觉到那犀利的眼神,沈宴低潋的眸色微抬,嘴角挂着笑。
“我的好郎君….把我带到这里来,是要让我与你在新婚前夜同榻而卧么?”
语言轻佻玩味,甚至是略带着兴奋。
没办法, 这巧合来的太突然。
攻略对象正好是要嫁的这家公子,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被他那诱欲的眼神一盯,褚子墨内心瞬间咯噔一下,别开脸,冷漠丢下一句,“等着。”
既然已经当着好哥哥的面把人带走了,就没有舔着脸再送回去的道理。
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有这样的美人成家就成家呗, 占便宜的可是他。
不一会儿, 褚子墨让辞花找来了一床被子和枕头。
再走进屋子时,某个有自知之明的新娘已经鸠占鹊巢在他床上睡着了。
褚子墨:“……”
狗!
尽管蛮横却怜香惜玉的褚公子无奈在新婚的前一夜打…地… 铺。
本来他想让沈宴睡地上的,奈何自己色令智昏。
——
翌日, 拿着喜服去褚子墨寝室的麻子, 刚一抬手还未敲门就被辞花拦下了。
麻子一脸疑惑 ,刚想说话, 辞花却做了噤声的手势。
左右看了一眼, 把人拉到一边。
麻子单纯的脸上疑惑不已。
辞花敲敲他的脑袋,警告他,“昨晚他俩一起睡的,你可千万别进去打扰了人家小情侣。”
麻子顿时被她点醒,哦了一声。
“可今天是成亲的日子哎,不送喜服进去的话… 穿什么?”
辞花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嗯…. 这个嘛…. ”
下一秒, 一片阴影投下, 褚元白笑吟吟的说,“给我吧,我来送。”
看见自己弟弟选了令他满意的弟媳, 褚元白比谁都开心, 怎么也藏不住脸上的笑魇。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漫进窗棂, 衍射在沈宴沉寂的脸上, 刺得他眼眸发昏,不得不抬手挡了一下。
他缓缓睁眼,屋子里一片死寂,无声无息。
沈宴睁着惺忪睡眼扶着床起身,忽然感觉脚下碰到了某个软绵绵的东西,下意识的,踩了一下。
“啊….”
一声悲惨的嚎叫。
突然被这声音打断, 沈宴也困不起来了。
睁眼一看, 褚子墨正蜷缩着身子, 双手捂着自己的下半身,面色狰狞。
“你丫是不是报复我! ”他痛的睁不开眼睛。
沈宴:“…….”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地上, 而且,我也没用力啊。”他悻悻然说着。
他是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老实的在地上打地铺。
传言都说他是个风流种, 没想到在自己面前居然这么懂礼节。
沈宴蹙眉,难道是自己不够魅惑吗?
褚子墨缓了两分钟才幽幽从地铺上爬起来 ,收拾床铺。
他可不想被人看见这卑劣的惨状,免得别人说他和大哥两口子一样妻管严, 那样很失面子的。
褚子墨刚收拾着,大门就被褚元白推开,他乐呵呵的带着喜服来见自己亲自选的弟媳。
“子墨, 我带来了喜服,你让新娘看看合不合身。”
褚子墨收拾床铺的动作一顿, 根本不敢扭头看他哥。
然而, 褚元白已经看出了端倪,他家夫君犯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一大早起来收拾地铺, 生怕被下人撞见。
他揶揄的凑到褚子墨身边, “呦!人新娘子不让你上床睡啊?好可怜哦。”
褚子墨怒意辩驳, “才不是, 那是因为我们才刚认识,关系生疏, 我是…..为他着想 ,怕他今日反悔。”
说得很没有底气。
褚元白看破不说破的拍拍他的肩, “嗯呐,你说的对。”
沈宴倒显得自然,来到桌前看了看那红色的喜服。
做工精美,布料上乘,绣了金丝凤纹,美丽又喜庆。
褚元白也不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自家弟弟上, 拉着沈宴就想给他捯饬一番,“来,弟媳,今天可是个喜庆的日子,得好行打扮一下。”
沈宴倒也不拒绝,乖乖的坐下,任由他给自己梳发。
收拾好地铺,褚子墨自知不能打扰, 抱着自己的喜服去了其他房间。
经过一个时辰的打扮 ,沈宴的梳妆工作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他略显惊异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清冽的眉眼下,唇上一抹朱红, 艳丽魅惑。
如瀑的青丝被金银发钗束起, 露出白皙莹润的后颈, 微微泛粉, 潋滟诱惑。
这样的装扮实在惹眼, 有种让人特别想侵略一番的欲望。
褚元白眼眸弯弯, 显然已经乐开了花。
不愧是他亲自挑选的新娘, 真是便宜那个臭小子了。
为其带上最后一支金钗,褚元白搭着他的肩言笑晏晏,“真漂亮, 看来我弟弟是攀上高枝了。”
沈宴礼貌一笑,“哪里, 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能嫁进褚家是我的福分。”
“啊!?”褚元白不好意思的捂嘴 ,讶异于他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沈宴眉眼轻曳, 像好朋友一样摸摸他的手, “没事,只要哥哥不嫌弃我是孤儿就行。”
这个世界的沈宴明显有点惨 ,没钱没势还没人要, 从小在杀手组织长大,有点可怜。
褚元白安慰他,“没事的 ,以后来我们褚家就是一家人,你会相处得很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