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和李锦安对着大乌龟双双犯了难。
大乌龟有硬壳保护，压根不给季久剜心的机会，椭圆形的硬壳牢牢罩在乌龟的身体上，乌龟的四肢和尾巴蜷缩在壳子里，季久想看一眼乌龟的全貌都难。
“这乌龟得有一吨重吧。”季久绕着乌龟走了几圈，“你看到它的尾巴了吗？比我腰都粗！”
李锦安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季久的腰，的确，乌龟的尾巴很粗，但也不排除是季久腰太细的缘故。
抬头，淡白的天上挂着朦胧的月亮，天将黑。
“一起去找李建业帮忙。”
李建业的骨刺是他们目前拥有的最坚硬的武器，如果他连都打不开龟壳，那季久完全可以放弃了。
季久漫不经心地踹了龟壳两脚，问：“为什么不是你去或是我留下。”
李锦安：“……天要黑了，你一个人行动我不放心。”
“行吧。”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前季久不忘警告乌龟别逃跑。
走到一处拐角时，季久闪电出手揪住路过的小孩。
“等会，你哪来的？谁让你领我们队的东西。”
小孩一头短发，像炸了毛的刺猬，被季久揪住衣领还不老实，双手抱紧怀里的东西，脚下用力想踢季久的腿。
“哎哎哎，熊孩子，”季久敏捷躲过，手死死拽着布料，小孩被他扯着翻了个面屁股对着他，季久不轻不重踢了小孩的屁股一下，“问你呢，哪来的？”
被揪衣领踢屁股，即使这样小孩仍不放弃，抱着肉打算跑。
衣领一点点拉长，拉长，直到绷紧，小孩脏兮兮的憋得通红。
李锦安看不下去，几步走上前，手中的冰刃毫不留情直指小孩的眉心：“退后。”
面对气场强大的李锦安，小孩终于妥协，没穿鞋的脚后退几步，李锦安顺势要求季久松手。
“我松手他不就跑了吗。”
“不会的，有我在。”冰刃往前几分，寒气先一步钻入小孩的皮肉，不理会冰得一激灵的小孩，李锦安关心季久，“你手没事吧？”他刚才注意到季久的手被衣料勒红了。
季久的手心有点痒，不过不碍事，他比较关心这小贼到底哪冒出来的。
再三逼问下，小孩开口了：“你凭什么说我不是队里的人。”
比起小孩死不认账，季久更在乎的是：“卧槽你是个小女孩？”
小孩年纪不大的样子，个头矮矮的，单看外表，季久一直以为是个小男孩，没想到一开口居然是女孩子。
他俩合伙欺负一个小女孩，说出去肯定会被刘青山耻笑，季久目光呆滞地看着不远处李建业的身影，心道完蛋了，有李建业的地方肯定有刘青山在。
果不其然，几秒后，刘青山奔跑着闯进季久的视野里，嘴里大声叫骂着：“抓住他，狗杂种敢偷东西！”
刘青山的大嗓门吓得小女孩瑟缩几下，怀里的肉慌忙塞进衣服里。
季久回神，面色狰狞地瞅着小女孩上衣腹部渗出的血水，问她：“你这样不难受？”
难受哪有命重要，小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了眼拦路的季久，嘴巴紧闭装哑巴。
那边刘青山抓到偷东西的贼，大铁拳毫不留情砸到肚子上，把人打的直不起腰，偷的肉也从怀里滑出掉在地上。
“他娘的，偷到老子头上，要不是没子弹，老子非得毙了你个狗东西。”
“感情你们还是团伙作案？”季久听得一清二楚，他瞅瞅被揍的男人，再看看小女孩，告诉她，“你下次做点准备行不行，我们是一支迁徙的队伍，要走很远的路，没有傻叉会光脚走。”
小女孩的脚趾不安地动了两下，脸颊红红地问：“你因为这个发现我的？”
“不全是。”季久抿嘴指了指小孩的裤子，“你这裤子太显眼了，让人过目不忘，我确定以及肯定从未在队伍里见过这条裤子。”
“……呸！”小孩捂着屁股跑开，跑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停下转身对季久鞠躬，“谢了，眼神不好的大哥哥。”
赤裸的小脚踩过碎石，人影渐渐隐匿于废墟中。
直到靠近刘青山，季久仍纠结：“我眼神不好？”
李锦安：“别管，她胡说的。”
季久猛地凑近李锦安，近到彼此的呼吸交融，深棕色的瞳孔紧盯李锦安的脸：“是哦，我眼神超好的。”
“天还没黑透呢，这就开始了？”是刘青山。
季久微笑着同李锦安拉开距离，佯装用衣袖擦了两下眼睛：“呦，你在这啊，对不起对不起，天太黑了居然没看到你。”
刘青山懒得回应季久的阴阳怪气，他冷着脸，眼神不善地背着手杵在两人面前：“身为队伍的一份子，不要每天瞎跑胡搞，队伍正是用人的时候……”
“停！”季久扬手打断他，“有话直说，我脑子笨听不懂。”
刘青山一个眼神，李建业就像皇帝身边的忠心狗腿一样，开始解释事情原委。
原来是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不管是杀牛分肉，亦或是就地烹煮，惹得原住民起了歪心思，许多人混进领肉的队伍想要分一杯羹。
刘青山和李建业是追着‘小偷’出来的，正巧碰上季久。
季久与李锦安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想管的意思，后者更是直接向李建业发出邀请，一起去杀乌龟。
“干得漂亮。”季久小声给李锦安加油打气，他俩很忙的，才没空去抓什么小偷。至于不久前的小女孩，完全是季久一时兴起看上了那条丑裤子，否则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拐个弯再往前一点点就是发现大乌龟的地方，季久和刘青山并排走在前面，李锦安和李建业分别守在二人的后方。
季久一路吹嘘他挖出乌龟费了多大力气，他超级辛苦，所以到时候应该让他先挑选战利品。
“我说，”刘青山俯视季久，瞅着他刚长出来的头发茬冷笑，“李锦安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季久淡定回怼：“人活一口气，万事争第一，今天你不让我当这个第一，你信不信我当场撞死在龟壳上。”
刘青山：“……”谁管你死不死啊晦气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