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姐，等会你帮忙托袋子呗。”
季久身后的麻袋愈发沉重，外面下雨，他总不能拖着麻袋在雨水里行走。
方莉是葎草异种，操控藤蔓不在话下，更何况，那些藤力气超大，不用白不用。
“可以。”方莉自己也捡到不少，苍蝇再小也是肉，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够她吃几天。
越往里，季久闻到一股海腥味，臭烘烘的。
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问方莉：“莉姐，你喜欢吃小鱼干吗？”
方莉不挑，本身她就是海边长大的，而且物以稀为贵，“只要是吃的，我无所谓。”
“行。”
季久忍着臭气走向里边的货架，这块有个大立柜，挡住了他的视线，地上有些散落的小虾皮。
“可惜了，小虾皮可以直接吃的。”季久惋惜道。
方莉安慰他：“没事的，今天收获不小，能撑好长时间了。”
说完，她抬头，发现季久不见了。
“季久？”
“小季？”
方莉以为一个没看到季久就出事了，她不止担忧季久，更担心自己，李锦安饶不了她。
慌忙跑了几步，季久的麻袋映入眼帘。
他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立柜遮挡视线，方莉看不清他的动作。
人没事，方莉带点埋怨似的：“小季，我喊你你咋不吱声啊。”
“莉姐，这边有情况。”
“什么？”方莉大致能猜到，无非是死人。
立柜里面的过道，赫然躺着个死者。
季久第一眼看到尸体时，内心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淡定，淡定过后则是喜悦。
假如再有一颗特殊豆子，李锦安或许能直接恢复健康。
他迫不及待俯身寻找，上次蜘蛛人他一眼就看到了豆子，这次却没有。
死者是个女人，被人掐死的。
季久扫视尸体全身，没发现豆子。
他不信邪，喊方莉帮忙。
“莉姐，把她衣服脱掉可以吗？”
扒衣服的事儿他们干过，毕竟路上缺吃短穿，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动死人身上的衣服。
更何况，这是个女的，季久要她的衣服干什么。
眼看方莉误会，季久忙解释：“不是要穿，我想找找看她身上有没有豆子。”
方莉是知道有助恢复的神奇豆子的，她用脚尖轻踢蹲在尸体边上的季久，“让让。”
季久听话闪开，方莉的藤蔓窜出，几条藤配合着将衣服敞开。
“不用脱掉吧。”空间太过窄小，方莉有些施展不开。
“不用不用，”季久做了个解扣子的动作，“露出皮肤就好。”
青黑色的肌肤暴露在眼前，方莉捂住口鼻，这都烂了。
季久仔细查看，很遗憾，这具尸体里并没有能量豆。
他向尸体鞠躬道歉，随后藤蔓将衣服合拢。
“走吧。”季久给方莉让路示意她先走，没办法，方莉脸上的嫌弃压根藏不住。
能捡的都捡完了，方莉不想和尸体共处一室，尤其是看过发霉长绿毛的尸体。
二人冒雨回到药店，藤蔓不仅帮忙运送物资还给两人遮雨。
一进门，季久直夸藤蔓能干：“小绿好厉害哦，什么都会。”
“小绿是谁？”李锦安推着轮椅出现在不远处。
“是莉姐的藤蔓，”季久快快乐乐奔向李锦安，不知怎的，看到李锦安那张脸他就高兴。
李锦安不动声色瞥了眼飞舞的藤蔓，“嗯。”
他没纠正季久，藤蔓就是方莉本身。
街道拐角位置很好地把药店分成两部分，方莉独自待在一边，把剩下的空间留给季久他们。
或许是出于直觉，方莉总觉得她得离季久远一些，比起李锦安，她还是更喜欢直白的季久。
此时季久正拖着麻袋和李锦安分享他的战利品。
“这几颗桂圆给你。”
“两颗核桃哈哈，虽然是地上捡的，不过核桃有壳，去掉壳一样吃。”
“还有还有，我又找到一小包红枣，也给你。”
零零碎碎的食物放到李锦安腿上，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问季久：“都给我？”
季久猛点头：“当然，谁让我们是好兄弟。”
“哦。”李锦安脸上的笑猛然消失，他又开始欣赏雨景。
即使收获满满，三人依旧不敢多吃，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找到补给。
晚上，季久靠在药柜上玩手电筒。
是他的战利品，按压发电手电筒，小小的，很不起眼。
黑暗中哗擦哗擦的动静不绝于耳。
方莉守夜没睡，被这声响弄得心中烦躁，她随手扯出条细藤抛向季久。
“谁！”骤然被砸，季久格外惊恐。
“我。”方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没说季久扰民，只是问他为什么不睡觉。
“睡不着。”季久摸黑走到方莉身边坐下。
“有心事？”
黑暗滋长了季久的小心思，他另起话题问方莉：“莉姐，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方伟喽。”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恍若隔世。
方莉没说话，季久静静等着。
隔了会，方莉摇摇头，怕季久看不到，补充说：“不后悔了。”
她选择救方伟，因为那是她弟弟，方伟害她，等于亲手斩断他们之间微薄的亲情。
至于后来季久建议她报仇，她的确有那样的心思。
发现方伟死亡的那一刻，她只是可惜，更多的是想知道妈妈会不会后悔。
在怪物面前为了儿子先是牺牲女儿，然后搭上自己的性命。
方莉说不出母爱伟大这种话，她的人生中，从未感受过母爱。
后半夜，轮到李锦安守夜。
往常季久会陪他一起，可今天他太困了，对守夜这件事有心而无力。
李锦安面色不虞，他觉得季久变了。
之前只有他们两个，不管做什么季久都会想到他，如今多了个方莉，季久很明显对他冷淡了。
闷闷不乐的李锦安只希望尽快送走方莉。
三天后，云庆省终于度过雨季迎来晴天。
季久几人背着鼓鼓的背包上路，其中以方莉身上的东西最多。
她有藤蔓帮忙，数根不起眼的藤蔓变成钩子模样，将大大小小的包稳稳勾住，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方莉是大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