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妮心说,这是在和我找共同点吗?她无奈地笑了:“宋寒江,我是认真的。”
宋寒江反问她:“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是认真的?”
这就有点胡搅蛮缠了吧?是从王秀英那里继承来的么?
夏妮深吸一口气,说:“咱们俩不一样,她毕竟是你妈妈,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回去跟她说两句软话,再卖个乖,她应该就不生气了。”
宋寒江往王秀英和宋保田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句:“母子之间……”他轻笑了下,笑声里藏了些许无奈,“夏妮,你不懂,我和她之间,有些复杂。”
夏妮眨了眨眼,复杂?什么意思?亲生母子还能有什么复杂的?她忽然想起来之前一直奇怪的那些事,宋寒江这话说的,他是知道些什么?
不过这些念头只是在夏妮脑子里一闪而过,她继续说:“其实如果你希望你妈妈可以消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我离婚,从此之后我和你妈妈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她便没必要为了我这个糟心的‘前儿媳妇’和自己的亲生儿子置气了。”
宋寒江忽然握住了夏妮的肩膀,将她掰到自己的面前,神色严肃地注视着夏妮,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夏妮,我不会和你离婚。”
夏妮呼吸一窒,这还是宋寒江第一次以这么严肃认真的态度和自己说这句话,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她几乎都感受到了他呼吸时的热气。有那么一瞬间,夏妮的心跳都乱了,她下意识地想往后躲一躲,但肩膀被他钳住,根本躲不开。
夏妮抿了抿唇,她说:“你知道吗,今天这事儿,其实是我故意在家里挖了个坑,专门等着你妈妈来跳的,我知道她会来,我也知道是她偷了我的钱,我故意报的警。”
“我知道。”
“我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我……”她话音忽然一顿,眼睛微张,“你说什么?你知道?”
宋寒江是个聪明人,来到派出所后从几个警察最里面拿到的信息来推测,很容易就猜到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所以呢?你不介意吗?我把你妈妈送进了派出所。”
宋寒江摇了摇头:“虽说是你故意挖坑,但如果我妈选择不往里跳,你也没办法把她送到这里来,是我妈太贪心了。”他停顿了两秒后,微笑道,“而且我知道,你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以后不要再去骚扰你,并没有真的打算把她送进监狱。”
夏妮闭了闭眼,是了,这个男人聪明绝顶,轻易就能看穿了她。既然他那么聪明,那他一定看得出来:“我是真的想和你离婚。”
“我知道,但我不想离。”
“为什么?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夫妻之情了不是吗?如果只是为了孩子……”
“夏妮,是你对我已经没有夫妻之情了。”宋寒江说,“但我对你,有。”
夏妮的心跳再次乱了,不是,她不能理解,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生了三个了,他都对自己冷冰冰的,一个星期都未必能见到一次人,一天都说不了两句话,她重生回来这才几天,他就突然对自己有了夫妻之情?
不对,等等,他所谓的夫妻之情指的是什么?如果单单指责任的话,那她承认,他多得很。
宋寒江像是看出来了夏妮在想什么,他说:“夏妮,我不想和你离婚,不是因为孩子,更不仅仅是因为责任,夏妮,除了你,我想象不到还能和谁共度余生。”
宋寒江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夏妮心情很复杂,她喃喃道:“也许,你只是因为习惯呢?”
“我能判断自己究竟是不是因为习惯。”宋寒江抬手,将一缕碎发拢到夏妮的耳后,手指轻轻划过了她的脸颊,说,“今天你也累了,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吧,明天是星期天,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夏妮想了想,这样也行,派出所门口确实也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
宋寒江学校里的事儿还没忙完,和夏妮分别后,又匆匆赶回了学校。夏妮则去了银行,把存进银行的钱全都取了出来,这几天她就得把钱给几家工厂送过去,把货拉回家。
今天王秀英吃了教训,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夏妮暂时不用担心钱放在自己家的安全问题。
夏妮今天这一天过得还算顺利,但冯勇那边却遇到了麻烦。他今天回了单位,原本打算再跟单位请上几天的假,但是单位却不给他批了。
单位负责人告诉他:“最近单位里很忙,活很多,你要是没什么特别着急的事儿还是尽量不要请假了。领导知道你请假请了两个星期后很生气,说你如果再继续请假的话就给你降级。冯勇,你可要想清楚,咱们单位的员工公寓已经批下来了,而且已经选好了地址,马上就盖,我估计一年就能盖好。我看过图纸了,有三室一厅的,有两室一厅的,最小的是一室一厅,按照你的级别,说不定能分到一套两室的房子。”
不是筒子楼,而是正儿八经的公寓楼,两室一厅,有厨房有独立卫生间,就像他妈高水莲说的,这种房子,在这个年代花大价钱都买不到。
冯勇听后就心动了。
他回家后把事情和向梅一说,向梅也很心动。
冯勇叹了口气,说:“如果要房子,那这几天我肯定没办法再出去卖发圈了。”虽然他之前还在计划着辞职下海,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就让图南自己去?”
“可以是可以,但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没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卖的好买的多。而且夏妮那边……”冯勇欲言又止。
向梅知道冯勇想说什么,事实上,她也觉得,要是冯勇这几天不去,确实很对不起夏妮。毕竟发圈生意估计也就做这几天了,浪费了这几天,那得少赚多少钱?要不是当初夏妮给了他们家这个机会,他们家也不会这么快就赚了近五千块钱,现在突然说不干了,就跟过河拆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