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离开后,连清扬才放松紧绷的弦。
阳星言看着连清扬如同变脸一般的转变,没忍住笑了起来。
从他知道温煦要来家里探病开始,整个人就提不起精神,闷闷不乐的。
特别是刚刚自己跟温煦说话的时候,连清扬简直是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
阳星言想了想,问他:“你不太喜欢温煦吗?”
连清扬缓缓坐起身,撇嘴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从她进来后就一直不高兴?”
连清扬眉头微挑,这个人也太敏锐了吧,自己情绪波动都能察觉到。
但他总不能说自己有点吃味,所以才不高兴吧?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含含糊糊道:“她害你受伤了。”
阳星言无奈,果然是小孩子脾气。
他和声道:“她也是受害者,不能怪她嘛。”
语气就像是在跟脾气不好的小孩子沟通一样。
在旁观了他们二人愉快的聊天过程后,他的心里本来就酸的像被塞了一颗浓缩柠檬糖,现在阳星言还为温煦说话,简直就是在把他往醋缸里推。
连清扬幽幽地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阳星言,闷声道:“你最近在研究泡酸菜?”
阳星言被他突如其来的切换话题弄得一愣,呆呆地回了一句:“没有啊?”
没有你还把我往酸坛子里塞。
连清扬愤愤腹诽。
见他不说话,阳星言追问道:“你想吃酸菜了?”
“我不想!”
连清扬咬牙切齿地回答。
阳星言手臂受伤,跟吴鹏斐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也就是说,一直到补课结束他都不用去学校了。
这段时间连清扬就跟兼职保姆一样,早上上学前帮阳星言准备好早餐,中午吃的稀饭也用电饭煲定时煮上。
虽然阳星言吃稀饭吃的有点腻了,不过好在连清扬每天准备的配菜都不一样,也不至于真的腻到想吐。
清淡饮食一周的他真的很想吃点能够唤醒味蕾的刺激性食物,比如说麻辣火锅。
但是连清扬说了,在拆线前,绝对不可以吃油腻刺激的东西。
他眼馋的看着外卖软件里卖相极好的各种火锅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居然会被一个小崽子管着。
一中的补课终于结束了,连清扬帮他把全学科布置的暑假作业给背了回来。
阳星言幽怨的看着整理各种试卷练习册的小崽子,语气埋怨道:“你不让我吃火锅,怎么还让我写作业啊?”他扬了扬绑着纱布的手,“我的手还疼着呢。”
连清扬也不懂这人怎么一点没数,好笑又无奈的说:“火锅之后可以吃,同理,作业以后再写也可以。”
阳星眼皱着眉头,十分不满:“你真的像剥削农民的暴君。”
“暴君就暴君吧,你再忍一个星期,嗯?”
连清扬抬起手,轻轻的揉了一把阳星言微卷的头发。
阳星言被连清扬亲昵的动作吓到了,一时间有些怔住。
连清扬也被自己吓到了,刚刚阳星言真的太像一只闹脾气的猫咪了,他没忍住就直接上手了。
二人陷入了沉默,氛围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呃……”连清扬的手不自在的搭在自己的后颈,刚刚摸过他细软头发的手指还在发烫。
他的脑子正拼命搜寻一个可以解释的合理理由。
阳星言不明白自己的心脏为什么会跳的有些快,他呼吸短促,说话又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那、那什么,我去厕所。”
说完,他故作镇定的快步逃进厕所,独留连清扬一个人站在原地。
阳星言用冷水洗了几遍脸,才将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平复下来。
连清扬刚刚那温柔的眼神、轻柔的动作,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只有他们才对自己做过这样如此亲近的动作。
虽然说不上来被连清扬摸头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他并不讨厌,甚至觉得有些温暖。
这代表他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可连清扬是超越朋友、比肩亲人的存在了吗?
等他再次出来后,二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提刚刚那件事。
……
时间飞快,一下子就到了阳星言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他的伤口恢复的不错,现在日常做一些强度不大的事情已经不会痛了,但是想要进行剧烈运动,还是要等伤口完全长好才行。
被连清扬照顾了整整两个星期,突然一下要重新变回生活完全自理的健全人,他有些不太习惯。
但是,他终于可以去吃麻辣火锅了!
离开医院,阳星言兴冲冲的跟连清扬提起吃火锅的事。
连清扬对上他那满满都是期待双眸,嘴角微微上扬:“走吧,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