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刚过去没多久,就到了今年的跨年夜,跨年夜这天是星期五,所以闲不住的魏思觉同学又在群里嚷嚷着要聚一下。
【清:放假再说】
【阿江要努力变强:附议】
【是汪不是旺:附议】
除了魏思觉,大家都说要休息一下。
江穆、萧景平和汪睿清被家里安排了补课,庞凯和黑子有别之前答应好的局,更别提正处在和女朋友如胶似漆阶段的路绍杰了。
魏思觉还想再争取一下,跑去私聊连清扬。
【小魏同学:老大,你跨年真的不组织一下吗?!】
【清:不】
【小魏同学:为什么?!?!】
【清:有事】
【小魏同学:别告诉我你要学习。】
【清:不是】
连清扬收好手机,接过阳星言递给他的纯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
“是不是夸张了点?”
阳星言将额前的碎发往帽子两边塞了塞,看着镜子里那个只有眼睛是露在外面的自己,好像一瞬间回到了还是演员的时候。
“好像这样更显眼……?”阳星言笑着跟连清扬说,口罩遮住了他上扬的嘴角,但是两弯月牙似的眉和盛满眼底的笑意让连清扬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好。
连清扬把口罩拉到鼻梁处,帽檐下的那双眼睛微光闪烁。
“走吧。”
一天前,正在给连清扬讲电路分析的阳星言接到安晔的电话。
“星言。”安晔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响起。
“爸。”
原主放下了对安晔的埋怨,本来还觉得别扭的阳星言,因为安晔对儿子态度的转变,这声“爸”也叫的也越来越顺口了。
“跨年夜我新拍的那部电影在Q市办零点首映礼,我这里有两张票,让小王同城快递送到家里去了。”
“想来的话可以来看看。”不难听出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期待。
阳星言瞥了一眼回来时顺手拿的还没来得及拆的快递,连清扬注意到他的目光,起身去给他拿那个快递袋。
他接过袋子,笑着跟安晔说:“我明天没事,会过去的。”
安晔的声调明显高了几分,这是他心情好的表现:“到时候我让小王接你!”
阳星言无奈扶额:“爸,王叔来也太明显了,我直接带朋友去就行。”
安晔没有说话,他听到那边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过了一会听筒里才传来他说话的声音:“小王说让你准备好帽子和口罩。”
阳星言疑惑:“我吗?”
“嗯,以防万一吧,粉丝们都跟列文虎克一样。”
阳星言乖乖说好,他也不想给安晔添麻烦,更不想自己也暴露在大众视野里。
挂掉电话,阳星言动手拆开放在桌上的那个快递袋,里面有两张入场券。
入场券上简洁明了,一面是电影的宣传海报,安晔在最中间,另一面是首映礼的地址和座位号。
连清扬凑过来看,低声念出票上的字:“《蛰伏》,安叔叔又演卧底?”
阳星言摇摇头,他其实并不关注安晔的演员工作,所以对这部电影也是一无所知。
连清扬从网上找到了电影的预告片,把手机放在二人中间,低声说:“要不要看看?”
为了看清手机屏幕,阳星言把脑袋凑了过去,翘起来的发梢似有似无的抚过连清扬脸上的绒毛。
脸颊上的痒意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往后退,但是他的身子跟被施了魔法一般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过很快,他就被手机里的预告片所吸引。
舒缓的音乐响起,画面上是一个被爸爸妈妈牵着手的小男孩,他唱歌、跳舞、弹钢琴、绘画,他从垂髫时期逐渐长到了舞象之年,他光鲜亮丽,拿奖无数,夸赞的声音不断从手机里传出——
【你看那个小孩好厉害,什么都会!】
【我以后也要像这个哥哥一样!】
【老师真为你感到骄傲!】
……
这些声音渐渐被沉重缓慢的背景音乐取代,温馨的画面也开始慢慢变黑,然后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恨你们!】
话音刚落,阳星言就看到屏幕中出现了安晔的脸。
音乐节奏开始变快,激烈的钢琴声和他愤怒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双手双脚被绑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双目赤红,怒吼的时候额角的青筋凸起。
因为情绪激动,那不正常的红从脸部一路漫到了脖子根。
忽然,音乐戛然而止,画面里刚刚还试图挣脱束缚的男人脱力的瘫在椅子上,脑袋也耷拉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垂着的头缓缓抬起,脸上已然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漆黑的眸子一转不转的盯着镜头——
【杀人就该偿命。】
冷漠、没有温度的声音在画面消失的那一刻响起。
黑下去的屏幕再次亮起,出现在画面里的是一段山路,警察和警车在全都停在路边,山崖边上面带笑容的男人,正是安晔。
警察严肃的声音从车顶音响传出:“你别冲动,我们可以谈条件!”
他的笑意加深,根本不在乎他们说的“条件”。
【See you~】
他尾音上扬,冲众多警察吹了个短促的口哨,然后张开双臂,仰躺着摔下山去。
“快!”
本来还在原地待命的警察全都冲上去,眼睁睁看着他跌进山谷的迷雾中。
镜头跟着他的身体下坠,在快要坠落到最底部时,画面又变黑了。
阳星言以为后面还有内容,结果屏幕正中央弹出来四个大字,尽情期待。
从预告片的内容来看,这部电影应该讲的是复仇,但按照阳星言的经验,完整的电影剧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连清扬直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止不住的紧张。
他有两张票,那会带自己去吗?还是会带别人去?
阳星言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连清扬,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你想去看吗?”
连清扬失神的双目瞬间有了光彩,脸上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藏着期待。
他偏过头,语气轻快地问:“你带我去吗?”
“嗯。”
要是连清扬有尾巴的话,大概现在已经快翘上天了。
阳星言笑着说:“正好第二天还是元旦,不用担心起不来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