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到大姨了,郑佳颖到底也忍住不动了,没过多久大姨就睡着了,她熬到半夜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是被来帮忙的人吵醒的,起来一看太阳都升老高了。
看到她起来,杨秀娟就说:“你这个懒鬼,那么多人来帮我们做了一早上的活了,就你一个人在睡大觉。”
郑佳颖不服:“娘,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呢?”
杨秀娟无语了:“敢情你睡懒觉还是我的错了?”
郑佳颖果断承认错误:“没有,是我的错。”
大家最近听多了郑佳颖的黑历史,睡懒觉都不算事,笑笑就过了,继续干活。
“小娃娃家就是能睡,听说睡觉能长高,阿颖这一年长高了好多。”
“阿江和阿妍也长高了,都变得更好看了。特别是阿妍,我们林立村就属她最好看。”
郑佳妍喜提村花称号。
郑佳颖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娘啊!您回忆归回忆,为什么一定要扒自家女儿的黑历史呢?
而且就扒我一个人的,哥和姐犯蠢的也不少啊!
现在他们俩成熟懂事又好看,郑佳颖就是调皮捣蛋什么都干!
过分了啊!
唉!事情已经发生,郑佳颖无力回天,幸好现在她有学霸光环压着才没有成为大家的笑谈,反而都是在说:小孩子小时候调皮捣蛋说明他聪明,以后有出息,就像郑佳颖一样。
郑佳颖自从读四年级开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现在这样突然间心里还有点落差。
好吧!这也算好事,同龄人看她都友善了好多。
吃了饭就开始忙起来了,来帮忙的人帮着做事,主人家则是忙着招待客人。
“噼里啪啦”一阵声音响起,是外婆家那边几位表哥表弟在放鞭炮,他们放完这边接着放,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停下来,一个姨三个舅,两个叔两个姑八家加起来真的是不得了。
然后陆陆续续的就有客人上门了,村里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有人来,关系一般的来一个,关系好的来几个,几个屯加起来大概三百多户,人数加起来得有五百人。
还有一些是老家逻镇那边来的亲戚,以及郑佳颖的同学,也有三桌这样。
所以一次摆十桌,摆了六次大家才都吃完饭,从九点忙到两点左右。
郑佳颖什么活都不用做,却累得不行,这个家长来问问她是怎么学习的,那个家长带着孩子来摸摸她的手蹭学霸的学运,那个来嘱托她以后照顾乡邻……
父母觉得她给他们争面子了,还带着她去和老家来的亲人们说话。
她愣是忙的饭都顾不上吃一口,直到大家都回去了还剩娇英和几个亲戚家的人还在,郑佳颖迅速刨了一碗饭去找外公外婆说话。
不吃饭没力气了,毕竟和外公外婆说话都是要用吼的。
郑佳颖开门见山问:“外公外婆,你们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去百市啊?”
外公笑呵呵:“我们都老了,就不去乱花钱了。”
外婆也说:“外婆知道阿颖是个孝顺的孩子,但是外婆的腰都伤了四十来年了,治不好了,你叔的腿才伤了三年,可能还有救。”
老人家总是舍不得花钱,觉得年纪大了就该死了,不能给年轻人增加负担。
郑佳颖劝到:“有没有救我们不能靠猜嘛,去检查一下,听医生怎么说。医生才是专业的。”
外公却说:“现在医院里那些医生懂什么哦?医术好的大部分都死在牛棚里被大队里的人一张草席子埋了,回了城的也熬不住早就死了。”
呃,这又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了。
老一辈的人都只相信中医,觉得西医是在骗钱,当初郑文友受伤之所以不愿意在县医院治疗,一来是为了省钱,二来也是不相信西医。
所以后来成了高低腿了,他还庆幸自己花的钱少呢。
郑佳颖继续劝:“现在的大医院不仅有厉害的老中医,还有从外国学来的西医,检查身体和治病都很厉害的。”
外公很坚持,无论郑佳颖喊的多大声他依然还是那个语调:“我不相信那劳什子西医,没什么用。”
一直喊受不住,郑佳颖改变策略:“那你们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市里玩啊!你们想不想去看看我要去读的高中长哪样?还有百市起义纪念馆,里面有好多英雄的雕像和画像,作战路线和作战的武器,作战的故事。”
男人比较喜欢听关于打仗的事,郑佳颖打算先攻克外公,外婆是个传统的以夫为天的女子,比较听外公的话,如果外公愿意去外婆就愿意去。
果然外公有点意动,沧桑的双眼中有些期待,活了七十多岁了他还没去过市里呢,外孙女说到他心坎上了。
但是犹豫几秒钟他还是拒绝了,“不去了,老胳膊老腿的也走不动了。”不能给晚辈增加麻烦。
郑佳颖继续劝:“不用走多少,我们只要走到那么弯的二级路上就可以一路坐车到百市汽车站,然后到了市里去哪里都可以坐车的,不用你走多少路,需要走路都没有从你们家到我们家那么远。
不对,从家里到那么弯也可以让我哥用摩托车拉你们下去。”从二级路到巴山屯的路太小,大巴车来不了。
其实外公身体好的很,走四公里路过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这根本不是原因。
外公索性摆烂:“反正我就是不想去。”
郑佳颖一滞,老人家也不好劝啊!
索性把家里的财力透露一点点吧!
“你们不用担心钱的事,我们家去年卖了大肥猪和小猪仔,今年又卖了一头牛,现在猪圈里还有九个小猪仔,两个月后又能卖了。
还有,我娘和我姐做了几个月的生意也挣了点钱。
还有还有,我这次中考考得好,县里和学校奖励了我一万块。”
大家都很意外他们有这么多钱。
外公却还是摆摆手:“哪里能让你出钱?我自己有。”
郑佳颖喊的气喘吁吁,喉咙都有点嘶哑了,和耳聋的人说话太累了,太费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