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去见了练白衣?”说话间穆序整理着衣摆，好似不经意的提问。
“是啊！他们那么对你，我实在气不过！”说完眉头一蹙，双手叉腰，头偏向一侧。
穆序被这可爱的模样冲淡了愁绪，至少还有这么一个人在乎着他。
“舒儿，你自重伤到醒来，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你已经恢复，可以离开了。”穆序望着窗外，双手置于身后，淡淡道。
“！”什么?阿序这是要，赶她走?为什么呢？难道就因为她替他教训了那两个白眼狼?
忙拉住他的衣摆，娇声道：“阿序……”
“你其实不喜欢这里，不是吗？”
依旧平淡的语气，这几个字仿佛如同雷击敲在心坎上。
她垂下眼帘，没有否认，她一直和这里格格不入，她不喜欢西城的人，个个奴颜婢膝，阿序是他们的主人，可以随意主宰他们的生死，她一开始觉得很有趣，奴隶不就是个玩物吗？西城有着很多年的奴隶制度，具体多久她也没有去关注过，反正这里调教奴隶折磨奴隶的方法确实多种多样，她一开始也很好奇，就随意试了试，她不喜欢那种血腥气和哀嚎声，但是阿序喜欢，久而久之她也开始学着适应，和阿序不同的是，他每折磨一个人就会多吸收一缕怨气多助长修为，她不是，她感受不到他们的痛苦，看他们就如同看一个物件，物件没了还可以做个新的，没什么好心疼，所以杀人也好折磨人也罢，她从不觉得有什么负罪感，只是时间久了，觉得没意思。
“阿序，我不要离开你，他们对你不好，以后我对你好，好不好?”
“安舒，你可知道什么是对我好?我是一缕怨气而生，本应该魂飞魄散，消散于天地之间，只是因为恨才勉强存活，如果我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不断汲取恨意，你会喜欢一个满身怨恨的人吗？”更何况，她的至清仙体和他这个至浊妖魔能走下去吗？每每靠近，他都会感觉他的怨气会不自觉被净化，她的仙气也会流失消散，现在练白衣的事在舒儿的折腾下他已经不在乎了，这近三个月的相处，他忍不禁爱上了她，所以他哪里会在乎其他人，只是上辈子的事他必须要个交代，也算不负他当初的一腔赤诚。
“阿序，你在说什么呢？一身怨气满身恨意你不是一直是这样吗？我喜欢你从来没有因为你一身怨气而减少过。”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应该知道她不怕这些，为什么还是让她走呢？难道……心中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随即颤抖着往后退了退，不可置信地望着身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
“还是，阿序你还喜欢她？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伤了你最爱的人?”
穆序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站着，他没法说出他们之间的过往，她往这方面猜或许也行，所以他没有回答只当是默认了。
只见她颤抖着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穆序只隐隐看见休书两个大字和一个鲜红的手指印。
“不好意思了，阿序，我多管闲事了。”吸了吸鼻子，手忙脚乱擦了下脸，再强撑笑意将手中的休书一把撕碎，再抛向空中，漫天的纸屑飘然而下，在最后一片纸碎屑飘下前幡然转身离去。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穆序欣慰地笑了，现在他不恨练白衣了，对她的怨气自然也快消散，身上吸取的其他怨气也会因为没有主心骨而四散，到时候仍然要说再见，不如就现在或许对她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