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姜绵注意到他哪道菜多夹了,就暗暗记下他的喜好,打算下次学做给他吃。
在这深宫之中,只有获得盛宠才有好日子过,她可不想落得打入冷宫的下场,最后凄凉度过一生。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帝见姜绵吃着吃着就不再动筷,便接过旁边宫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问道:“爱妃可吃饱了?”
“臣妾吃饱了。”姜绵笑道,刚才她狼吞虎咽地吃了那么多,一顿饭恨不得吃了两顿的份量现在肚子正撑得不行。
她的余光看见两个空盘,努力思索着那两道菜是什么来着。
接着,吃完饭之后皇帝又在菡萏宫中坐了一会儿,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桃花是一直到第二日才被姜绵派出去找她的宫女扶着回来,跪了整整一天的她此时两条腿都是软的,这平常只有一柱香的路程,她比平时多花了两倍的时间才走回来。
姜绵看她嘴唇干得都起皮了,连忙给她倒了水,桃花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壶。
“我的桃花,你受苦了。”姜绵拍了拍她衣服上粘的土,又从她的头发上拿下一片落叶,心疼地说道。
桃花说:“还好娘娘没事,要不然桃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皇上杀的。”
自己吃点苦倒没什么,再说只是跪了一天一夜,她当时看见姜绵飞出去的时候,整个人的魂也要吓没了。
带着桃花回来的两个宫女一个叫月季一个叫海棠,因为姜绵身边的贴身丫鬟叫桃花,因此她宫中的其他宫女也都以花的名字命名。
大牢中。
范越一脸狼狈地坐在地上,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立马站起来,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一起身,安静的大牢中铁链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昔日有几分姿色的脸也变得邋遢,嘴唇周围还有下巴那里已经有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知他得罪了谁,那人竟要置他于死地。
他颓废地靠在墙上,月光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洒进来,地上有老鼠和不知名虫子爬过。
“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大牢外面,一个包裹严实的女子拿着一锭银子交到看守人的手上,那人眉开眼笑地放了女人进来,并且叮嘱道:“我只给你半个时辰,你记得快点出来。”
“好嘞大人。”女人点头哈腰道。
走进大牢,一股难闻的潮湿的气息传入女人的鼻子里,她皱着眉头,一间又一间地找着关押范越的那间牢房。
女人走到门口,摘下包裹着自己脸的布,范越看见她,立马冲了过来抓住铁栏。
“明月,你怎么过来了?”
于明月正是范越的妻子,此时她蹲在铁栏外面,把胳膊上挎着的篮子放到了地上。
范越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说道:“好香啊。”
于明月拿出篮子里刚蒸好的包子递给范越,他几乎是抢的,狼吞虎咽地吃着。
一边吃他一边说:“我好几天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他们给我馊的食物,还让我喝泔水,还是你对我好,给我送吃的。”
于明月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眸光深了些,嘱咐道:“慢点吃,别噎着。”
她话音刚落,范越就因为吃得太急了被噎到,于是赶紧递给他一碗水。
“这水的味道怎么怪怪的?”范越喝了一口,皱起眉头。
女人慌忙道:“可能是因为跟包子放在一起沾染上了包子的味道。”
“这样啊,我知道了。”范越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喝完水以后,他把碗扔在地上,突然感觉肚子痛起来。
“啊,我的肚子好痛。”
范越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着滚,一张脸变得惨白惨白的。
而女人站起身,撕掉了伪装。
“范越,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畜牲。”
她痛心疾首地骂着范越,一字一句地说着。
“你打胜仗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休了我去娶那个侯府千金。你丧尽天良,在军营偷粮草,还把看守粮草的人杀了丢到河里。你抢别人的军功当上这个将军,你半夜就不怕他们来找你索命吗?”
范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说:“那是他们蠢,谁让他们如此轻易相信别人,再说我凭本事抢来的东西就是我的。”
女人失望道:“我早就该看清你的,小时候你便偷鸡摸狗,十三岁就去嫖,是我心中对你还有幻想,这才嫁于你。”
范越的爹娘在村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所以于家父母便想着自家女儿嫁过去日子也好过些。
但是万万没想到,父母都是那样善良的人竟生出范越这样的畜牲。
“你以为我想娶你吗?要不是看你小时候一直缠着我,长大之后又不要聘礼嫁给我,你这样的人哪里比得上其他女子。”
于明月因为长期操劳皮肤已经变得粗糙,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许多。
“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吧?”女人向前走一步,看着地上狼狈的人阴森森地说,“你可知那民间童谣是姜小姐编的,她让我给几个孩童买糖果让我教他们唱。”
见范越震惊的模样女人又继续说道:“那日我去找姜小姐,她与我聊了很多。也是她跟我说让我怎么做才能扳倒你,想不到吧范越,曾经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两个女人联合起来让你一无所有。”
找人,去衙门报案。
编童谣,在城中传开。
这一步一步都在姜绵的计划之中,虽然她不知道姜绵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是如何得知范越在军营中的那些事情。不过女人回去之后看着破旧的茅草屋,还有范越的绝情最终心如死灰决定和她一起,让范越一无所有。
“你是不是在饭里下了药。”
范越的肚子越来越疼,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
女人补充道:“不只是饭里,还有水中,我都放了药。”
“你这个毒妇!”
女人看着躺在地上的范越,好像通过他看见了年少时无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