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弟子赶忙爬了起来,他掏出一颗红色丹药递给初雯霏。
初雯霏急切而粗鲁地一把抢过,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一股黑气从她身上冒了出来。
片刻过后,初雯霏的脸恢复如初,重新变得光滑白皙。她掏出一枚铜镜,左右仔细端详了许久,不时抚摸自己的脸,过了许久才放下镜子,用阴狠的目光死死盯着男弟子,接连扇了他几个耳光。
“吴七,你保证过的,会尽快找到办法消除这药的副作用。”
“都过了这么久,一点进展也没有!你,还有那个女人,说什么她比巫族圣女还要厉害,狗屁,都是废物!”
这个吴七也是元婴中期,甚至比初雯霏实力还要更强,他却一点都不反抗,形容举止间一味顺从初雯霏,在初雯霏喊痛时,表现的也是心疼怜惜,明显可以看出来他痴迷于眼前之人。
“她跟我说前段时日她被困在了墨城,又被阵法转移到了妖域,药材之事也跟着停滞了。现下,她和我重新取得了联系,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力延长药效。”
“我要的不仅是延长,还有完美无缺,我要它能使我修炼的速度更快!比从前初尘那个贱人还要更强,懂吗?废物!”初雯霏凶态毕露,“你知道我的规矩,把面具摘下来!”
吴七身子一僵,他抬手施加灵力把面具取下,露出底下被火灼伤的伤疤。
若是岁弦等人看到便会发现这个伤痕乃是天火焚烧所致。
初雯霏用手点在那伤痕之上,她的指甲又长又尖,她手上稍一用力便刺透了皮肉,流出猩红的血液。
“吴七,怎么偏偏是你浪费了我的情花种子。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几乎丧了命才把它得到手,可惜只遇见了你!当初你不愿意救我,那么就只能一辈子做我的奴才!”
吴七逆来顺受,强忍着疼痛道:“师姐,我求之不得。我愿生生世世为你之奴,永远臣服于你。”
“可恶,可恶,可恶!”初雯霏的动作越发凶狠,透着一股癫狂,“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祁师兄!”
吴七脸上血肉模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都是我的错。师姐不要气着自己。”
他的顺从和讨好却半点都没有取悦到初雯霏,她露出厌恶之色,咆哮着:“闭嘴!”
“滚出去!”她指着门暴喝,她的脾气比从前更暴戾乖张。
“是。”
吴七像是被驯化的兽宠,他弄干净脸上的血戴上面具退了出去。
三日后。妖域新任妖王继任典礼举行,屠岸带上了象征王位的扳指,自此成了新的妖域之主。
“王上,这……这是一只灰雀送来的信。”一名妖将递上一封信,上面狂草飞扬着两个大字:贺礼。
屠岸一眼看出这是屠奇的笔迹,他抬手一挥,信封飞到他的手中,那信自主展开,化成屠奇的虚影。
虚影先是啪啪鼓了几掌,接着邪狞而戏谑道:“二哥,恭喜你当了妖域的王,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抓紧享受你手中的这点权利,因为——你当不长久!”
“再次恭贺,大喜,大喜!”
他大笑三声,虚影散于无形。
典礼之上许多妖族俱是色变,众多修士也都拧眉不悦。
“真是猖狂!”漆染怒不可遏地啐道,“我迟早把他抓回来谢罪!”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跳梁小丑罢了。从此之后,屠奇和屠岸与我亲缘尽断,一旦遇到格杀勿论。”屠岸一身华服奢华典雅,言谈举止稳重威严,已有了王者之风。
他的言语之间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典礼很快又恢复了庄重而祥和的气氛。
“巫芈长老,舍妹和风猎将军他们就托付给你了。”屠岸向巫芈敬酒。
刚才他已当众公开流光的身份,宣布了流光的公主之位。
“妖王放心,我等自会尽力。”巫芈回道。
“巫族的深情厚谊妖域定会铭记于心,来日必报,若有什么需要妖族的地方,妖族必义不容辞。”屠岸语气郑重。
“妖王不必言谢,日后我们少不了肝胆相照。”巫芈浅笑回应。
席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氛围越发其乐融融。
“逢此妖王加冕的喜事,我巫族也有一个好消息与大家分享同乐。”巫芈略略提高声音。
众宾客纷纷被吸引了注意。
岁弦闻言眉头蹙起,他看向容师偃,却见容师偃朝他露出一个满是歉意的表情,表示她对巫芈的这番举动并不知情。
巫芈:“我巫族有一古老的传统,每代圣女都有自己的命定姻缘。而现在偃儿的命定之人已经出现了。”
“三巫主!”容师偃疾步走到巫芈身边,在她耳边小声私语。
席间的大部分修士早已屏息以待,巫族圣女的天赐良缘一直是修真界热衷的八卦之事,每次一有消息便会成为修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谁这么幸运啊?”有修士不无羡慕地说道。
“难道是新妖王?我看他们再般配不过了。”另一人小声猜测。
漆染笑着打趣起来:“怎么了,圣女可是害羞了?”
巫芈挥了挥手,示意容师偃不必再说,她继续说道:“偃儿这孩子想等日后再公开,我却是觉得不必再等。”
“哎呦,有什么好隐瞒的,这话可不能就说一半,不然这好奇之心都把人急死了。”漆染哈哈一笑。
岁弦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撑着桌面,视线若有似无投在初尘身上。他不再去管巫芈和容师偃,置身于事外,仿佛他们所谈之事与他无关,只一言不发地喝着酒。
初尘安安静静地端坐着,脸上覆着一层薄纱,眸色浅淡无波,整个犹如笼罩在远山雾里。
巫芈继续说了下去:“这人诸位也已经都认识了。他就是最近接连让人惊异的后起之秀——岁弦,岁不嚣。”
这话一出,四下宾客不由纷纷朝岁弦看去。岁弦把玩着手中酒杯,两帘睫毛纤长遮住双眸,不声不响,没有丝毫反应。
漆染叫好道:“原来是岁小兄弟,果然是天佑佳缘。一个是明珠,一个是宝剑,两人都是天人之姿,极是般配!”
屠岸在却是没有对此表示任何想法,目光逡巡于岁弦和初尘二人之间,神色微妙。
“确实是一对不可多得璧人哪。”
“郎俊女俏,才貌双绝,恭喜,恭喜!”
不少修士送上溢美祝福之词,有人更是对岁弦露出了奉承阿谀之态。
一时之间热闹非凡,仿若此时此刻已置身于容师偃和岁弦两人的婚典现场。
然而也有人也已经注意到岁弦的态度并不对劲,他纹丝不动,脸上甚是冷淡。
“你瞧他这模样是不是有些奇怪。”
有修士悄悄偷眼互相打量交换眼神,小声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