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奇见不到岁弦的身影,但已察觉不到他的生息。
“岁弦呢!你把岁弦怎么了?我跟你拼了!”流光朝着跃水而出的屠奇大喊。
屠奇脸上覆满讥讽:“剁了喂鱼。”
“我跟你拼了!”流光甩着鞭子冲向屠奇,险些被屠奇击杀,幸而及时被风猎挡住。
而屠岸已经在蓄势就要射出最后一箭了。
“该死。”屠岸暗骂一声,直接甩开他们,奔向屠岸。
屠岸已是嘴唇乌紫,听到身后杀机逼近,只能勉强躲过,然而他心神全系在月神弓上,自己本人就如一根拉到极致的弓弦,一旦被打断要再重聚力量何其困难。
“二哥,好好一个神器,却被你用来做这憋屈无用之事,真是暴殄天物!”屠奇笑嘻嘻道,“还是让小弟替你保管吧。”
“你一定要执迷不悟?”屠岸喘着粗气,语气之中是不解与沉痛:“我们父子兄弟姊妹,到底是怎么走到今日这般局面?”
“要怪就怪父王吧。”屠奇咧了咧嘴,“血脉至亲,都是笑话。”
“我这就送你到父王那去问个清楚!”
屠岸无处可逃,捂着胸口踉跄后退,满目疮痍。
“不要——”
利刃入骨的声音。
在千钧一发之际,流光冲了过来,替屠岸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流光!”“流光!”
屠岸和风猎同时出声。
“怎么会这样……”屠岸揽住流光,几乎语无伦次,“你怎么这么傻。”
流光大口大口地吐血。
她眼神涣散,抓着屠岸衣袖扯起一个笑容:“你不能死。哥哥,谢谢你当初救了我……我是你的妹妹呀,现在我就要死了,我终于敢说出来了。”
屠岸失声痛哭:“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流光便是屠岸的母妃和私奔的情人所生的女儿,她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当年妖王追杀过去,是屠岸悄悄放走了还只是一个幼童的流光,后来流光差点被屠霄害死,也是他将她捡回了宫中,让她做了他的侍女。
“难怪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想光明正大地叫你哥哥的。”流光遗憾道。
屠岸泣不成声。
“流光,不许死。”风猎跌跌撞撞,猛然跪倒在地,惊慌失措地握住流光的手,一向坚毅刚直的脸上都是恐惧:“不许死。”
流光涌出泪水:“风猎,对不起。”
风猎疯狂给她灌输灵力,嘴唇不住地哆嗦。
“原来她就是那个野种。”屠奇阴恻恻的声音再次靠近,“哭什么。你们一起去死,在黄泉团聚不就行了。”
他踢开一位试炼者的尸体,脸上满是不耐和嫌恶。
“射箭吧,二王子。我会为你挡住。”风猎望向屠岸,“即使去死,我也会挡住。”
他在流光额上留下一吻,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真是让人烦躁啊。”屠奇咬牙切齿,“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屠岸满腔悲愤,再次唤出月神弓。
岁弦生死不明,流光奄奄一息,而风猎在他眼前被一遍一遍击倒,逐渐就像一团破烂泥巴。
屠岸咽下口中的腥甜,但是顾不上擦掉口鼻溢出的鲜血,在泪眼模糊之中,他终于重新张开了弓箭。
金色光矢带着他的悲痛,光芒更盛,其中还闪烁着戚戚血色。
然而,光矢在半空中骤然被一团青色火焰吞噬,轰然爆炸,如烟花般绚烂。
屠岸轰然跪倒在地,心中荒芜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