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弦双手虚空覆于初尘肌肤上方,灵力涌入初尘体内,既是帮她疏导,也是将药物逼出。
初尘身子发颤,不受控制地扭动缠磨,她想要得到更多的慰藉。
“嗯……”
岁弦听出来她在做什么,身体愈加紧绷,看不见似乎更加折磨,他的脑子闪过各种纷乱的画面,他知道此时的初尘有多么妍姿娇艳,活色生香,感官和想象力无限放大。
他的手在初尘腰肢抓紧又放松,有些艰涩地开口:“师傅,乖一点。”
不然,他会失控。
他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初尘的呼吸平缓了下来。一只手抵在他的胸口,岁弦僵住,欲摘下锦带。
“不许摘。”初尘蓦地开口,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糟糕。
初尘推开他,沉入水中,过了许久才起来,又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冷淡。
她向岸边走去,岁弦跟在她后面。
“还带着做什么?”初尘丢下一句,又快步走了。
岁弦愣愣摘下锦带,加快步伐。
最迟天亮屠霄的异常就会被发现,他们又耽误了不少时间,必须尽快潜入二王子的宫殿。
屠岸被软禁了,他的宫殿被布上了封闭结界,妖王的人亲自看守。
妖王对屠岸的态度很是矛盾,屠岸的母妃是他最爱的妃子,只是她并不爱妖王,她有深爱的恋人,被妖王掠夺囚禁之后一直试图逃跑,最后虽然成功逃脱了几年,但还是被妖王找到,那时她已生下了恋人的女儿,她不愿回到妖王身边,选择和恋人双双殉情。
她不爱屠岸这个儿子,憎恶他甚至虐待他,而妖王对他不冷不热,近乎漠视。
屠岸不常在妖域待着,大部分时间在外游历。
初尘在一次追捕邪修时和他相遇,这个邪修不分好坏大肆捉妖圈养,用他们的血来修炼邪功,屠岸和初尘两人合作杀掉了邪修,救下的妖其中很多都跟着他回了妖域。
初尘还没来得及为误伤他道歉,就被初海囚禁,她一直以为自己还算耳清目明,但是她错得离谱,被初海这个真正的凶手蒙蔽、误导,如果她聪明一点、谨慎一点,无垢姨母也许不会死。
屠岸这个错误,她还可以弥补。
初尘和岁弦在宫殿外的某个地砖下面找到了流光约定会留下的令牌,有这块令牌他们就可以进入结界,他们只需把守卫引开一会。
进入得很顺利,初尘和岁弦来到屠岸的内殿,这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封闭幽暗,屠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神魂留下了暗伤,一直没有治愈。
流光说他时常陷入昏迷,偶尔才醒过来,且总是出现溺水的症状,后来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很久没醒了。
“不嚣,你替我护法。”
使用镇魂草修补神魂,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初尘走上前将屠岸扶起来,祭出镇魂草置于两人中间,很快,绿色的光晕笼罩在两人周身,形成一个疗愈阵。
这是哪里?
全是水,冰冷彻骨。
绿色的光辉如萤火虫般为她指引着方向,初尘朝前游去。
巨大的铁链缠绕于一口琉璃棺上,将其深深锁于孤寂的海底。
琉璃棺中,黑发金眸的男人沉睡不醒。
屠岸,原来你在这里。
初尘用尽全力拉扯着锁链,她需要一把剑,可是她召唤不出来,灵力也无法撼动棺椁半分。
初尘绕着棺椁想办法,一时没注意到睡着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她骤然和那双金眸四目相对。
巨大的吸力席卷初尘,等再睁眼时,初尘已躺到屠岸身边,也被封在了琉璃棺之中。
屠岸重新闭上了眼睛,初尘也陷入了沉睡。
山川河流,明月青松。
屠岸曾经说过自己想化作一缕风,一阵雨,一场雪,一朵霜,化作这天地万物任意一件自由美好的事物。
在他的梦里,他变成了这些。
“屠岸。”初尘对着虚空轻唤,“我带你回去。”
屠岸以倒影的形式出现于湖面,他面带困惑,又露出惊喜。
“阿尘,你……还活着?”
初尘点点头,她的神魂还是原来的模样,屠岸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他接着说道:“我没有杀无垢夫人,你信我吗?”
他曾经再三解释,可是初尘没有信他。
“我错怪了你,抱歉。”初尘施了一礼,“你被困在了这里,镇魂草会助你恢复如初。”
“剪刀,石头,布吧。”屠岸说道,“如果你赢了,我就跟你走。”
“什么?”初尘有些错愕,她想起来了,他们初见时她并不想和他合作,她一向独来独往,只是那时她并不比他强,没有甩开他。
“剪刀、石头、布,如果你赢了,我保证不再烦你。”那个时候在看到她的排斥之后,屠岸说了这么一个条件。她输了。
后来,她注意到屠岸会在很多事情上提出这个方法做决定,他不做手脚,也绝不反悔。
“不。”初尘拒绝了,她这次也没把握一定赢,“你要把生死放在这样的运气游戏上吗?”
“这里很好。”屠岸的身影随水面颤动,变得模糊起来。
“好,我同意。”沉默片刻,初尘缓缓开口,“我会出剪刀。”
她事先说出了自己会出什么,屠岸肯定清楚这并不是一种游戏技巧,而是纯粹的实话。她不想交给运气,她要逼着屠岸做出选择。
屠岸与她四目相对,初尘重复了一遍:“屠岸,我会出剪刀。”
“石头、剪刀、布。”屠岸喊着游戏口令。
初尘出了剪刀。
屠岸出了布。
“你赢了。”屠岸说,眼里含了笑意。
两人回到了冰冷的琉璃棺。
绿色的光辉欢欣跳跃,将棺椁和锁链破碎。
两人一起向上游去。
有光线透了进来。
初尘吐出一口水,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
“师傅。”岁弦拍拍她的后背,为她注入灵力,刚刚初尘仿佛要被淹死了一样,他真的很想直接破坏疗愈阵。
“咳咳咳。”屠岸醒了过来,镇魂草已进入了他的体内不断为他疗愈,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如初了。
只是现在他还很虚弱,他注视着初尘现在的容貌,问道:“阿尘?”
“是我。”初尘应声。
“你比原来更美了。”屠岸语气温柔。
察觉出一道阴冷的视线,屠岸注意到了旁边站着的高挑少年,清俊惊艳,貌非俗相,他再次问道:“他是?”
“他是我的弟子,岁弦,字不嚣。”初尘回答。
“你居然会收弟子,真的想不到。”屠岸仿佛想起什么:“那时候,多少人求着想拜你为师,有的人甚至求到了我这里来。”
岁弦更加不愉,将情绪束缚在了眼底。
“我只会收他一个。”初尘淡淡说道,她并不是做师傅的料。
密密麻麻的欢喜如青草般繁盛生长,岁弦嘴角不由弯起。
屠岸笑了笑,又追问初尘当初的一些事情,初尘简略做了解释。
“师傅,有不少妖族过来了。”岁弦察觉到气息,三人对视,都带上了谨慎神色。
“风猎将军,这里布了结界,刺客进不来的。”
“是啊,我们今晚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不用多说,妖族拜月大典近在咫尺,大王子和丙方却都出了事!妖王已经下令严查每一个角落,你们都放机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