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岁弦怔忪片刻,露出狂喜的神色来。
“是。”刚刚初尘脑海内多出来一段记忆。
她是云霞镇一个名叫焉已云的姑娘,某一天跟着父亲在山上捡到了一个受伤的男子,就是她后来此时的丈夫郁离。
郁离在她家治伤期间,她爱上了这个俊朗的男子。她本身的性子温婉娴静,但却抛下了矜持,鼓起勇气向他表明了心意。然而郁离却拒绝了她,伤好留下钱财之后就不知所踪。
焉已云消沉一段时日之后,听从父亲的意见将要嫁给青梅竹马,但在成亲前夕,郁离却重新出现,解释他已想清,现在才明白他对她早已情根深种,并让她跟他走。
焉已云虽然爱他,但之前早就被伤了心,而且她认为自己不能背弃未婚夫,因此拒绝了郁离。郁离却直接将她绑走。
经历一番拉扯之后,两人最终还是成了亲,定居云霞镇隶属的怀阳城内。
就在前两天,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还没来得及告诉郁离。
在她的回忆中,焉已云和郁离的样貌都是另外一副模样,而现在,初尘成了焉已云,岁弦成了郁离,初尘知道岁弦已失了自己的记忆,全然当自己是郁离。他们或许是进入了某个幻境,而这个幻境与镇魂草幻境不同,是编织的另一个世界。只是不知焉已云和郁离是否真实存在?
镜中女子满头乌丝倾泻如墨,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冰肌莹彻,皎如朝月,依旧是初尘的样貌。
岁弦站在她的身后,手执木梳,一下一下为她理顺头发,尔后又挑起一缕置于鼻尖,笑得风流恣肆:“夫人香气袭人,发香,体香,动情时最香。”
初尘粉光若腻,心下微恼——岁弦哪会这般与她说话,她实在是不习惯。
她不理会岁弦的“污言秽语”,只催他动作快点。
岁弦很快为初尘挽了一个随云髻,插上玉簪,初尘从没梳过这种妇人头,也是别样的婉约动人。
等看到岁弦拿起眉笔俯身过来时,初尘推拒道:“我怀了孕,便免了化妆罢。”
“不涂胭脂,但眉毛却是一定要画的。”岁弦坚持,灿若星辰的眸子中蕴满了柔情,似乎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初尘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岁弦左手执画笔,右手托着初尘的脸,细细勾画,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的身上,一派温馨。
初尘心头一阵古怪,只希望尽快找到解决之法离开这个地方。
郁离个性外放,岁弦也变得直白热情,初尘实在招架不住他过于频繁的情话,更为棘手的是,虽然她因为怀有身孕可以免除某些事情,但是岁弦却并不接受她分床睡等要求,而且为了照顾她,变得更加黏人。
“才两个多月,都还没成形呢!”初尘看着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的岁弦,无奈说道。
“没关系,我现在就能感受得到小家伙在长大。”岁弦说着把手伸进了初尘衣内,轻轻按摩她的腹部。
初尘拍了一下他的手,让他拿开,她本是个神清骨秀的如霜美人,此时眉目含嗔,愈加增娇盈媚,让人移不开眼。
“夫人最近气性越来越大了。”岁弦轻笑,“都怪为夫没把你照顾好。”他的手未曾抽出,反而向上游移。
“你。”初尘朝后躲开,扭过身子,她最近被岁弦闹得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说了很多遍了,不许做这种事,连想都不许想。”
乱套了,初尘心下叹气。
“不会真的闹你,难道我连摸都不能摸了?夫人太美,我岂不憋死。”岁弦捉住初尘的玉手,贴在唇上。
“不许亲、不许摸、不许看。”初尘冷下脸来,语调生硬:“你若是真的疼惜我,就会听我的话。难道你连几个月都忍不了,我不得不怀疑你对我的心意。”说出这种情情爱爱的话,初尘浑身不适。
她这般肃容,再加上气质清冷,浑身散发出一股说不出的威仪。
岁弦见她郑重其事,只好在她的逼视下承诺:“在你生产前,我都老老实实的。但是我绝不分房分床。”他只当自己的妻子因为怀孕性情变得古怪起来,为了防止她生气,他不得不顺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