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岁弦轻哼。
初尘微凉的手指与胸口还在发热的图案相触的瞬间，岁弦的身躯因为刺激而微微发颤。
初尘目光幽远，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抽回手，她扭过头不再看，如冷泉般的声音淡淡道：“你是巫族圣女命定之人。”
岁弦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巨大的荒谬感中夹杂着委屈，愤怒，他跪在初尘身前，抓住初尘的手，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师傅，你弄错了。”
初尘那双冷淡的眸子愈加幽深莫测，说出的话让岁弦如坠冰窟。
“这是天赐佳缘，不要抵触它。”初尘顿了顿，“不嚣，你会很幸福。”
她在古书上看到过，每代巫族圣女都会有自己命定的姻缘，圣女与命定之人，不仅伉俪情深，更与巫族气运有关，会给巫族带来福泽，让巫族更加昌盛强大。
岁弦紧绷着脸，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眼中酝酿着暴风雨般的疯狂，他低垂着头，不想让初尘看到自己扭曲难看的样子，也不想被初尘眼中的冷漠所凌迟。
“不嚣。”岁弦的手握得太紧，初尘有些痛，她想抽出来，但岁弦虽放松了些手劲，但却不让她离开。
师傅的手如玉雕般精致，细腻葱白，是极修长的，但在他的手里却显得那么小巧。岁弦抬起头，他整个人有些病态的阴冷。
“师傅，你帮帮我。”
岁弦用着一种祈求的语气。
初尘不知道他要自己帮他什么。岁弦把她的手放到胸口，按到那朵银色火焰上。
“我不喜欢这个东西。”
岁弦带着初尘使劲摩擦这个图案，突然，灵力化刃，把他的胸膛割得血流不止。
初尘立即阻止他，但她眼下灵力低微，又如何阻止得了。
“住手。”初尘沉下脸来，眉宇间有了一层愠色。
“不。”岁弦低低地吐出一个字，岁弦一边盯着她一边手上动作，两人沉默对望，岁弦的胸口一塌糊涂，彼此的手都沾上了鲜红的血液。
那朵银色的火焰若隐若现，依旧烧得旺盛。
初尘抿着唇，她好像被弟子的眼神牢牢钉住了，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她的神魂还没稳定，她的弟子也非常不对劲。
“这是天意……”初尘的话语被岁弦的眼中浓郁的哀伤给逼了回去。
“天意逼不了我。”岁弦喉头涌上一股咸涩，无处发泄的暴戾似乎全都堵在了他的胸腔内，极为痛苦。
“你当然也可全凭自己的心意。”初尘避开视线。这些情爱之事她根本不懂，她只是觉得顺从天意路总是顺一些，她的徒弟也会少吃些苦。不过，既是命定，那么不管怎么样，他和那个巫族女子都会走到一起罢。
“全凭我自己的心意？”
“嗯。”
“师傅，帮我把它遮住好吗？”岁弦虽然想立刻把它完全抹消殆尽，但是在找到办法之前，只能遮掩。
“你先止血。”初尘叹了口气，一向乖巧的徒弟也进入了叛逆期，他现在抵触，只是少年心性，再经历一些事情就会改变想法吧，他终归会有自己的心事，她不能一直把他绑在自己身边。
岁弦吃了一颗疗伤药，胸口的伤口慢慢愈合，血迹也被他用清洁术清理干净了，只是衣裳变成了血衣，他没用净衣诀，将衣裳脱下，也不穿衣，裸着上身请求初尘先帮他遮掉标记。
戊息壤可以掩盖一切痕迹。
其实初尘觉得这件事并不急，但是岁弦却一刻也等不了，几乎是眼巴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