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下人发现黑衣人之后的事,江婉卿不在乎,她现在只想快点拿去,把药丸给裴文思吃。
她在楼顶伺机而动,趁着这些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她溜到房梁之上,趁着那些人转身去换水的空隙,把药丸塞到裴文思嘴里。
她不敢多有停留,又赶紧回到房梁之上,就这样,她守着裴文思到黎明之际。
可是裴文思依旧不见醒来,江婉卿心里十分担忧,她想下去再看看情况,可是这时裴母这时候却带着人过来查看。
眼见这天就要大亮,江婉卿没办法只能先从房顶离开,离开前她将房顶恢复原样,不然当那晨光从房顶照进屋里,可就不太美妙。
回到江家后,江婉卿换下夜行衣,终于等到众人早起,她一刻也等不了,直接去敲江惟右的门。
江惟右睡眼惺忪的过来开门,嘴里还念叨着是谁惹他清梦,结果开门一看是他亲爱的妹妹。
“婉卿,这么早叫我有什么事?”
“哥哥,能不能麻烦你去看一下裴文思,我听说她又被人行刺。”江婉卿着急又慌乱,心里始终放不下。
“听说。”这一大早的从哪儿去听说,江惟右可不相信妹妹现在说的话。
“你昨晚……”这话没有说明白,毕竟旁边时不时的还会走过一个下人,江婉卿无奈的点点头,虽然她知道半夜去男方家是一种不自爱的行为,但她事出有因,这可不能怪她。
“你…,你怎么能……”江惟右果然将事情想歪。
“哥哥,我是有要事才过去的。哥哥,文思身受重伤,幕后黑手是在要她的命,妹妹不方便去,哥哥,帮帮我吧!”江婉卿眼里泛着泪花,她是真的怕啊!
“你、我……。”江惟右说不出话来,这不是承认妹妹与那安宇侯在婚前见面的时候,见到妹妹这担惊受怕的可怜样子,如今只能听妹妹的,去侯府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惟右跑到另一间房间拉起乔和,既然他都不能睡,凭什么乔和还能睡得那么安逸。
江婉卿心里都揪得紧紧的,也不知道那颗回血丸什么时候起作用。
当江惟右和乔和来到侯府,见到侯府的情况他大惊失色,怎么一夜之间这么惨。
前厅的院子还有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他们都走到前院来,也没人发现他们。
一阵风吹过刚好揭开躺在凉席上的一具尸体。
是姚平安。
江惟右心里愣神,这、这、这。
在宁州的时候,他与姚平安时常会打交道,如今冷不丁的看到他躺在那里气息全无,他心里一阵发寒,昔日那活泼开朗的少年,如今冷冰冰的躺在那里。
“你们是谁?”终于有人发现江惟右和乔和。
乔和见江惟右呆若木鸡的样子,就知道他此刻被死亡的气息包裹着,有些难以自处。
“我们江家的人,这位是江家的少爷,我们少爷听闻安宇侯受伤,昏迷不醒,特意来拜访。”
乔和说话如沐春风般和煦,那下人听到来意也没有为难他们,而是恭敬的请他们来到偏堂。
“还请二位再次等候,小的这就去禀报我家夫人。”乔和颔首,拉着江惟右坐下等待。
江惟右心里缓了好半天,这才找回自己的知觉,他现在还不可思议的想要诉说自己看到的情况。
“乔兄,那是…”
乔和再次颔首。
江惟右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死亡真的就一瞬间的事,爹娘他们总说光阴似水,一去不回,他每次听见都嗤之以鼻,以为那不过是古人说的酸言冷语。
如今他终于明白,原来生命也很脆弱短暂。
两人沉默的坐在偏堂这边等人,不一会儿裴母就带着人过来。
“裴夫人好。”江惟右经过这半天的自我调节,已经能好好的正常交流。
“江少爷客气,府上如今乱糟糟的,一片狼藉,若有招待不周,还请江少爷不要计较。”裴母语气中有些疲惫,在昌平两个年轻人都听出了这声音的异样,
“不会,是我们来的不凑巧,我们能不能去看一眼安宇侯。”江惟右询问裴母的意见。
裴母自然没什么,正好她也要去看看裴文思现在的情况如何,于是就带着两人来裴文思的院子。
裴文思这会刚巧醒来,昨晚的情况异常凶险,要不是赵大昨日带人回来,她昨晚就要长眠于世。
“少爷。”
裴文思转动头颅,看见身边的人问他;“赵统领人呢?”
“侯爷,赵统领在隔壁养伤。”
裴文思闭上眼睛:“那很好。”
突然她想起替自己挡住心口处致命一击的姚平安。
“姚平安和其他人呢?”裴文思又睁开眼睛询问其他人。
守在旁边的人也是知道府里的情况,他垂下眼帘道:“姚平安被一剑穿心没救回来,其他人也有不同程度伤亡。”
裴文思难过的闭上眼睛,都是为了她。
“厚葬他们。”裴文思嘴唇颤抖,她一定要抓出幕后之人,哪怕那人是秦王,也要让他为兄弟们偿命。
“夫人已经在办,少爷放心。”
“大理寺来人没有。”裴文思再次睁开眼睛,悲伤的瞳孔中皆是肃杀的冷意。
“刚走。”话还没有说完,裴母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来。
“夫人。”
“我儿醒了。”裴母这一晚上,终于有了一点值得高兴的事,可这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看到裴文思苍白无力的脸,还有那一双出现柔弱又坚强的眼睛。
裴母自然是心疼自家女儿,她来到床前,坐下轻声的询问文思感觉如何。
“还有哪里痛,一定要说出来,才好医治。”
“娘,我已经没事,姚平安的后事,劳烦娘亲善后,他的家人也要好好对待。”
“知晓,你不用担心,娘亲还能给你撑出一片天。”裴母捏着拳头,小打小闹她也就忍了,这次居然威胁到她女儿的生命,士可忍孰不可忍。
要是陛下这次在顾着某些人,她不介意把事情传到大街小巷都是,到时候谁的威严扫地,那就不关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