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静安公主兴高采烈的来到江婉卿的小院子,赫然发现,裴文思和江婉卿坐在左边,言笑晏晏。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江婉卿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很拘束,甚至有时候都是自己说什么,她便回答什么,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什么话来引起她的注意。
秋月跟在公主身后,自然也看到这一幕,她内心忐忑不安,就怕公主发怒。
然而正如秋月所想,静安公主很生气,她提着裙摆就要上前分开她们俩。
秋月赶紧上前,低着头拦在静安公主前进的方向。
她小声的提醒着:“公主,这是在宁州,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静安公主恶狠狠的盯着屋里的两人,她很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正如秋月所说,这是宁州,她想做什么没人拦着,但是保不齐有人背后使手段阻拦,静安公主挥袖离去。
“管好你的嘴。”静安公主没处发泄,只能责怪身边的人。
回到自己住处的静安公主心里的郁气难消。
直接找来驿站送信的人,让他八百里加急,把她写的信亲手交给江侍郎或者其夫人,并且让他当场拿信回来,静安公主看着人离去,心里冷笑,且让裴文思在得瑟几日。
3月底的夜空已经有月亮高高悬挂,她在这一刻生出一些寂寥,一种突然间由心底而起的孤寂感,弥漫着她整个心神。
静安公主这一次没有让秋月跟着,她再一次来到江婉卿的院子里,此时的院落已经漆黑一片。
她在院门外望着里面,心里意难平,那是她的婉卿。
她还是走上前去敲门。
江婉卿刚睡下,终于能好好休息的闭上眼睛,就在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有人敲门,梅芳就在外间,所以她也不管此刻是谁来敲门,她睡她自己的。
然而她就这样想着,梅芳却来到她的床边。
“小姐,小姐。”她轻轻呼唤着江婉卿。
“何事?”江婉卿睡眼朦胧,看向床边。
“静安公主来了,就在门外。”梅芳语气小心,也透着一股无奈,这大晚上的,静安公主真是闲。
江婉卿听到静安公主就在门外,心里一咯噔。
她来做什么?可是现在不起床不行,官大一级都压死人,更何况她是公主。
“掌灯。”江婉卿揭开被子起身。
梅芳也去点灯照明,等一切准备好后,她们俩才到门口迎接静安公主。
静安公主还在门外,她抬头看着唯一的光源处。
凄冷的夜啊!亦如她这些年的心境。
嘎吱,身后的房门打开,静安公主回眸,只见江婉卿身穿雪白里衣,外面披着外袍。
“殿下。”
“快进去,外面冷。”静安公主怕江婉卿穿得太少,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江婉卿这会也不能堵着不让静安公主进去,只能见招拆招。
“公主,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梅芳赶紧去泡茶,江婉卿则请静安公主落座。
“晚上睡不着,自从你离开京城,本宫夜夜噩梦,见不到你,本宫心里不踏实。”静安公主很伤感,她挂念着江婉卿,也希望婉卿知道。
江婉卿却听出一丝不明所以的感觉,她很尴尬。
“劳烦殿下记挂,婉卿何德何能,实在不配公主殿下记在心里。”江婉卿摇头,她不清楚静安公主的心思从何而起,但她回应不了。
“婉卿,你和安宇侯,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他身患隐疾。”静安公主着急又难过,她不傻,可以说,宫里的人都不傻。
江婉卿偏过头,脸上带着潮红,好似羞赧的不愿提这个话题。
“你知道他的情况。”静安公主很肯定。
江婉卿点头称是。
静安公主这次真的气得想冲动去杀了安宇侯。
“你知道本宫、我心悦你吗?”静安公主说着就想拉住江婉卿的手,可是江婉卿被江婉卿躲开。
“殿下,婉卿不值得。”江婉卿眼眸清澈透明,没有一点其他感情,甚至连好友的感情都不曾有。
“所以他有什么好,安宇侯式微,不出几年,他的身家就会淹没在宁州,他给不了你想要的荣华富贵,而且他身有隐疾,你跟着他有什么幸福。”静安公主越说越生气,就好像已经看到江婉卿跟着安宇侯败落,最后只能穿着粗布麻衣,吃着粗茶淡饭,甚至每日为那几两碎银争吵不休。
江婉卿其实说不清她看中裴文思什么,也许是她们是一样的人,也许是裴文思对她毫无保留的欢喜。
“文思,人很好。”江婉卿默默替裴文思说好话。
“人好?就天底下好人多的是,婉卿,我才是真心对你好,我是大梁的长公主,别人敬我几分,就敬你几分,你爹还能更近一步,你哥的仕途有我打点,也能平步青云。”
“那安宇侯能给你什么,只要你们成亲,整个京城都会嘲笑你们,甚至江侍郎都会被人诟病,你忍心你爹被人侮辱嘲笑。”
“那就不劳烦公主殿下烦心了。”裴文思从门外进来,原来梅芳去烧水的时候,怕静安公主对江婉卿有什么责骂,虽然安宇侯对她家小姐狼子野心,可对比静安公主这些天的行为,她还是相信安宇侯多一点,所以她跑去喊安宇侯。
屋里的两人闻言一惊,静安公主看到来人,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
江婉卿目露担忧,她起身挡在两人中间问裴文思:“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裴文思笑着说,眼神穿过江婉卿直射静安公主,于是对视下,裴文思丝毫不惧。
“裴文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诓骗江侍郎的千金。”静安公主厉声呵斥,先发制人,想要给裴文思来个莫须有的罪名。
“呵呵。”裴文思轻笑出声。
“公主殿下管的真宽,微臣喜欢谁,谁喜欢微臣,难道还要公主殿下同意,殿下好大的权力。”裴文思不紧不慢的嘲讽静安公主,暗喻她权力比皇帝还大。
“难道不是吗?江侍郎要是知道你哄骗他女儿,怕是要打上门来。”静安公主直接抬出江怀远,她相信,没有一个父亲会放纵自己女儿跟一个没有前途的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