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人间一场客，何不随心走一遭。你不说，我不语，自以为的好都是伤害。”
什么心？什么好？江婉卿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要个解释：“还请安南姑娘解释一下。”
“……笨的要死。”安南拿着药草转身离开。
被内涵的江婉卿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其实不笨啊！
安南路过裴文思，见她一副失魂的样子，想也知道是因为江婉卿，回到自己屋里，直到她看见心不在焉的裴文思将仅剩的一点盐全部倒进饭里，她微微升起一丝怒意。
“你在做什么？”安南快步走出来查看，可是盐早就融入水里，想补救都没办法，这锅饭已经沸腾，就算是想洗一下都已经晚了。
裴文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弄错调料，有些慌乱的就要将这锅饭倒掉。
“住手。”安南不客气的直接拍打裴文思的手背。
裴文思抽回手，神情呆滞的望着安南，可是那焦距却没落在安南身上。
安南看了一眼那饭，估计是不能吃了，已知这饭不能吃，安南收回情绪，云淡风轻的打量着裴文思，半响才道：“听闻你是将军。”
裴文思颔首。
“优柔寡断，遇事不决，心不在焉，容易做错事，你这样的将军，领兵去送死。”
说到打仗的事，裴文思眼里有了光泽，却在瞬息之间就湮灭。
裴文思摇头：“战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马虎不得。”
“那这是什么？”安南指着两人中间的这锅饭质问。
裴文思羞赧的撇过脸去，这是她的错，她无法反驳。
“失误。 ”
安南见此转身回去，虽然饭没得吃，但是裴文思会去解决的，至少不会饿肚子。
裴文思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废了的米还在沸腾，她降火降温，又加了一些水准备做咸粥，又去旁边切肉沫来弥补。
最后还是怕这锅粥失败，裴文思烤起肉来，架好火堆，裴文思用叫花鸡的的方式弄兔子，这是给江婉卿的，现在她已经不用吃的那么清淡，可以吃荤腥的。
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好，裴文思守着火翻烤山鹿。
那跳跃的火光在裴文思心里不停的试探，好像再看看她什么什么燃起来。
在屋里的江婉卿也有着一定的煎熬，她知道裴文思对自己的一点情感，她突然不确定这是一时兴起还是裴文思刻意为之。
安南的话犹如一把刀在心上悬着，就这样回到宁州吗？可她开不了口去问。
问什么呢？问她为什么亲自己，还是问她为什么女扮男装？哪一个都不能问。
江婉卿无助的捶着腿，她想找人说说话，哪怕是说说路边花草也好过现在胡思乱想。
“一切随缘随心，是好是坏也是个人所为，若是遇到良人不嫁，即便有子嗣也过得不尽如意，如何选择，小姐自当思量。”
突然，普安寺方丈解签的说辞在耳边回响。
“随缘随心，自当思量。”江婉卿喃喃自语。
屋外的裴文思看着不停舔舐山鹿的火苗做了一个决定。
她是将军，行军打仗怎么能瞻前顾后，而且这种像小偷一样对人好的行为不是她的风格，她是裴文思，除了身份外，她活的坦坦荡荡，即便是喜欢一个人，也应该大大方方的承认，不管江婉卿的反应如何，哪怕是拒绝也应该让她知道，自己真心喜欢她，不是逢场作戏的浪子。
想通的裴文思犹如被人打通奇经八脉，脸上出现笑容，手脚更加轻灵飘逸。
然而等她去抱江婉卿出门吃东西的时候，心底又多了几分退缩。
进屋后，她看见江婉卿在床上写东西，她就站在原地等。
江婉卿注意到裴文思进来，手一顿，见她不过来，这才继续。
写完之后，江婉卿将信纸折起来，就这样递给裴文思。
“还请裴大哥下次进城的时候帮我将这封信送出去。”
“给谁的？”裴文思接过，没多看信纸一样就放在怀里。
“……给乔和哥的。”
“好，一会我就去，我先抱你出去吃东西。”
自从江婉卿能出门，基本都是裴文思抱进抱出。
江婉卿这次靠在裴文思身上，有了刚刚安南的提点，她这次不再将眼神投向外面，而是落了一些在裴文思身上。
不算难闻的胰子味道，纤细的胳膊沉稳有力，下颚线明显，唇如涂脂，再就是……，她感受不到裴文思身为女子的特征。
若非她信得过安南，就这样的裴文思，外人挺多说一句男生女相，面如冠玉。
江婉卿第一次好好的审视裴文思，不仅是外貌，还是行为举止、言谈方面，她更是把裴文思和安南做对比。
裴文思感受到江婉卿的视线，她不自在的借着拿东西走了几遍。
最后还是视线太过密集，基本是她走哪，江婉卿看哪。裴文思无奈的笑着开口：“婉卿盯着我这是做什么，还是我脸上有什么？”
“有灰，裴大哥是不是偷吃了？”被人抓包，江婉卿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赶紧扯个理由解释，可话说完还不如不说。
裴文思不相信的摸了摸脸，本来光滑白洁的脸，这下是真的有灰。
江婉卿失笑，裴文思不明所以，也跟着笑。
安南不知道两人笑什么，抿着嘴唇默默吃肉。
再次等裴文思回来，她已经往宁州送去书信，还提了很多东西。
安南抬眼一看，就不再关注。
裴文思提着东西进屋。
“婉卿，你看最近城里有了好多京城那边的物件，我选些吃的，等你病好了咱们就回宁州。”
“好。”
说到回宁州，江婉卿的兴致也高了不少。
裴文思默默无言，看着因为一些物件喜笑颜开的江婉卿，她知道自己不能这般自私的留她在这里。
终究，她还是决定开口，为她已经夭折的情感做个了结。
“婉卿，我想和你说个事！”
“裴大哥请说。”江婉卿从一堆东西里面收回视线，见到裴文思一脸纠结却视死如归表情意识到不好，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婉卿，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裴文思的话在嘴里绕了好几圈，最后出来的却是问江婉卿对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