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孩子无知,我不是那种嗜杀之人。”裴文思清楚,小姑娘虽然武艺不俗,可是经验不够,那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没有实战经验,就注定婉卿下手的时候都留了一线生机,不过没关系,自己会斩草除根,等婉卿报仇雪恨之后,要是还有能威胁到婉卿的人,就由她来解决就行。
“我不是那意思。”江婉卿的解释苍白无力,当初她家被人灭门,可没有因为稚子无知而放过她一家老小。
裴文思明白江婉卿的想法,当初她第一次上战场,那场面刺激到她每一根神经,回到军营,不仅吃不下饭,还吐了,就为此,当时单位人笑话她很久,直到她成为大队长,再无人拿她来寻乐子。
“我知道,这事我去做吧!我也要找冯三远问我爹的事,而且事不宜迟,我们耽搁越久,宁州那边不好遮掩。我们也有危险。”裴文思坐正身体,给江婉卿分析她们现在的处境。
“放心,我只是一时没缓过来,我们从那幼子下手吗?”
“直接往院子里扔点东西,自然会有人帮我们传信。”裴文思简单几句就决定方案,冯三远必须出来,对付保护冯三远的一个队,可比对付一个军来得容易。
裴文思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潜入院子里,把她们养的鸡杀了扔门口,明天她们一害怕就会去叫冯三远回来。
裴文思守在暗处,看见冯家派人出去,就没在关注,到时候冯三远回来只有动静传来。
她便装作去打听布匹的价格,实际上去观察凉州的布局,有时候还会和江婉卿假装出城玩耍,实则观察地形,到时候她们与冯三远一战避无可避,一个已经坐到游骑将军的中年人,怎么可能去推翻自己之前在御前的供词。
果然,五天过后,一队骑兵进城。
有队伍进城,这对凉州的百姓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对于苦苦等待的两个人来说,她们要等的人来了。
冯三远直接骑马回家,他带的那一队人将自家院子围得严严实实的,他回到家后,便看到自己妻子满面愁容,这时候本应该在学堂读书的二儿子,此刻也在家里面待着。
冯夫人一见冯三远,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哭什么。”冯三远耷拉着一张老脸,他快速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之后还有人过来没有杀鸡没有?”冯三远将腰间悬挂的刀往后一扯,直接坐在堂屋。
“没有。”冯夫人语气唯诺的看着冯三远说。
“那就看看,是黄毛小二干的我,还是真有人来寻仇来着。你去忙你的,我出去转转。”冯三远决定在城里走走,也好告诉那在他家杀鸡儆猴的小人,他来了。
彼时裴文思带着江婉卿在街边看游玩。
“这边元宵虽然没有家那边精细,还是别有一番风味,你看着这木头人。”裴文思在路边摊子上看到一些惟妙惟肖的小人,拿起其中一个小女孩模样的,本以为是泥塑,却没想是木雕,这个倒是能放得久一些。
“小哥要不要给你旁边的姑娘拿一个?”摊子后面是一个中年人,他手里还拿着小刀和木头,正在雕刻,听到有人在他摊子前面停下就抬头查看。
裴文思摊开手,眼里闪着期盼,将手里的小女孩放在江婉卿面前询问:“喜欢这个不。”
江婉卿低头,她倒是没有拿别人模样的玩意在自己身上。于是她开口向手艺人老板问道:“老板能不能照着我们的模样刻一个。”
老板闻言上下打量着江婉卿:“可以,不过要先交定金,明天来这里取,如果明天我有事不在,我会将小人放在身后的糕点铺子,你们自行去取就成。”
“好,多少钱?”
“一人100文钱。”
江婉卿点头准备掏钱,旁边就伸手。
“要是不像本人,你就要还钱。”裴文思将钱递上去,同时还冷淡的警告老板。
老板笑而不语,接过钱,发现重量有些不对,他们这样的手艺人,手上的感觉最为没想我,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小哥。
只见那小哥虽然板着一张脸,另一只手却比划着,老板哑然失笑,还以为这过年期间是哥哥带妹妹出来玩,没想到这小哥胆子倒是大的很,元宵前就敢约人家姑娘出门。
老板不动声色的点头,视线在两人身上不停打量,最后将两人普普通通的样貌记在心里,重新拿了一块木头,开始低头雕刻。
两人见老板开始动手,也不打扰,又去看看其他摊子的东西,走出去好远,江婉卿才意识到,她现在的样子可不好看。
她满脸通红的看着裴文思:“我们现在这样,可一点不像,要不不刻了吧?”
“没事,钱都给了,以后拿出来看也算有个回忆。”裴文思也忘记这茬,可是她们现在既不能回去换成自己的脸过来,也不能去老板那退钱,毕竟木雕老板已经开始刻木头了。
“哎!”江婉卿有些愁容,现在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二人又闲逛了几个摊子,买了一个有当地特殊的手帕后,就遇到冯三远带着两个人在市集一路向前。
裴文思不动声色的拿起旁边的小物件,实则注意力全在冯三远那边,她还是小时候见过冯三远几面,那时候她就在门后偷偷看她爹与人练武。
如今再看冯三远,除了年长些,身上的气势更甚,想来这些年他武功也有所长进,这样的发现,让裴文思热血沸腾。
等冯三远离开后,裴文思才低头去看手里的……虎头鞋。
她赶紧放下那小孩子穿的鞋子,回眸就看见江婉卿意味不明的眼神。
裴文思嘴角尴尬,有些僵硬的开口“我拿错了,你信吗?”
江婉卿自然是不信的,这个摊子摆的都是娃娃的东西,拿错鞋子也会是其他东西。
但是为了安宇侯面子,她点头相信。她总不能安慰说,安宇侯以后会有孩子吧,杀人诛心也不是如此做的。
裴文思知道她不信,那表情直接卖了她。
她找补道:“我刚刚就是遇到熟人,可是他变化有些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熟人?江婉卿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