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右摆手,打断江婉卿道歉的话,注视着妹妹愧疚的秀气脸庞,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屋里坐下,被江婉卿激起的千层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江婉卿惴惴不安的进屋,裴文思和乔和沉默不言,这会得江惟右自己想清楚。
许是这方空间太过静谧,江惟右抬头,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
“你,卧薪尝胆。”江惟右不知道该夸赞还是该骂她不告诉家里人。
江婉卿小心翼翼的观察江惟右的表情,她不希望和江家有什么隔阂,那里不仅是舅舅家,更是她的家。
“小时候练剑,怕仇人找到,不敢说,后来,怕你们骂我,又不让我练,更不敢说。”江婉卿委屈的解释。
“那你也不应该瞒着我们,我、我还是你哥哥吗?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我。”江惟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满脸失望,伤心欲绝,
江婉卿被吓一跳,还想说点什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说。
结果乔和冷然开口:“够了,戏弄她你有什么好处。”
原来乔和在那一巴掌的时候,看出江惟右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后来见他悄悄的把手往桌子底下放,就知道这人没生气,可他也看不得江婉卿被人戏耍,而且还把人逗哭了。
江婉卿听到乔和的话,将信将疑的看向江惟右。
江惟右被人拆穿,也不气恼,虽然没笑,却也平和的摇头:“这哪是戏弄,妹妹什么都不告诉家里,家里怎么帮她 。”
“对不起哥哥。”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等回京城,你和爹娘说去吧!”江惟右偏头,其实他还是有些生气的,这根本没拿他当亲哥哥对待。
江婉卿走上前去,她蹲在江惟右面前:“哥,你看,这是你的玉佩,我给你拿回来了,而且我就要出远门,看在玉佩的份上,哥哥能不能别生我气。”
看着江婉卿讨好的样子,他叹气的问:“什么时候走?”
“明日。”
“……有人和你一起吗?”
这问题问到江婉卿心虚的点上,之前还说要离裴文思远点,这明天就要和他出远门。
“是我。”裴文思见江婉卿不敢说,自己有些怅然若失道。
“不行。”两位哥哥异口同声的拒绝,这裴文思狼子野心,不能和妹妹一起出门。
江婉卿懵了,为什么??
“咳。”乔和出声,他冷肃道:“小妹,你先出去,我们和安宇侯有些话要说。”
江婉卿来回的看着几人,见裴文思没有拒绝,只好出去等着。
裴文思面对江婉卿的两位哥哥,神情自若。
乔和和江惟右对视一眼,下一秒就决定让乔和去说。
“安宇侯。”
裴文思挑眉,有事就叫安宇侯,没事叫裴兄,啧啧,真是好胆子。
“乔先生请说。”
乔和侧目去看江婉卿,见她在远处屋檐下站立,他抬手请裴文思走近一些,裴文思直接坐到最后一张凳子上。
乔和没位置,也不恼,他背对江婉卿的方向,身高的优势让他看起来是有着一定的压倒性。他这院子不大,怕江婉卿听见他们的谈话,可以压低声音说:“安宇侯对我家小妹,好像不单纯。”
乔和肯定的语气让江惟右心一紧,什么意思。
裴文思满眼无奈,她能有什么不单纯的心思。
见裴文思不信,乔和说出自己的观察:“我虽然刚和小妹相认,却也和你们相处了几个时辰,小妹这些年在江家敬小慎微,怕仇人找上门,这性子也是时刻警惕着周围。但是安宇侯你却不同,听闻你战场杀敌无数,回京封为侯爷,赐宁州千户,这就注定你不是斤斤计较的那种人,可我在这几个时辰里,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说到这里乔和略微停顿,好像是刻意留时间给他们思考一样。江惟右更是眼也不眨的盯着裴文思。
“你看到什么?”裴文思坦然的问。
“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占有欲。你和小妹同行,会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保护她,与她对视说话也是带着笑意神情愉悦,还记得我那晚冲出来吗?你与小妹联手制敌,而你挡住大部分的攻击,牵制对手的同时,又将杀敌的机会让给小妹。”
裴文思敛目低眉。
乔和继续陈述自己观察到的细微之处:“后来我未表明身份,你防备心重,这我理解,可是为什么,在我与小妹相认后,你依旧如此,甚至我和小妹说话的同时,你还会有意无意的引起小妹的注意力。”
“哦,我说怎么有哪里不对。”江惟右后知后觉的想清楚,要不是乔和这一番言论,他都不能往这方面想。
他想起刚刚在来的路上,三个人的站位,脸色蓦然一变:“刚刚你们走我前面,你居然侧着身子拦着我,不让我和小妹说话,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安宇侯,我不管你对我妹妹什么目的,你最好离她远点,别忘了,你、你可是受过伤的。”江惟右就差没说出来裴文思不能生育的话,碍着侯爷的脸面才讳口不言。
乔和不懂,这打仗的将军哪有不受伤的,然而他在江惟右眼神的暗示下才发现,嗯,那个位置受伤?
裴文思失笑,这都是哪跟哪,她正欲解释,抬眼却从乔和身侧看见对面翘首以盼的江婉卿。
她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她嫁进侯府不好嘛?”
“好你大爷。”江惟右听到这话一瞬间火冒三丈,也顾不上自己打不打得过,更顾不上两个人的身份悬殊,站起身来,捏着拳头往裴文思的身上招呼。
裴文思从容的躲开,可是这屋子实在是有些狭窄,不便躲闪,她出手打开江惟右的绵软的拳头。
江婉卿在外面看的是一头雾水,怎么就打起来了?哥哥哪里打得过侯爷,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嘛!
“行了,你打不过他。”乔和看着两人躲躲闪闪,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外面的江婉卿,见她神色踌躇怕她进来,便止住这场闹剧。
江惟右没听,裴文思将人反手压在墙上:“江兄,君子动口不动手。”
“老子不是君子,有本事你把我放了再打一次。”
乔和扶额,他走到两人身边,不顾江惟右叫唤,目光如炬的盯着裴文思问。
“侯爷到底怎么想的?我们不说其他方面的情况,就单说你自身,何必误人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