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杨申就止不住地长吁短叹,他脸色一垮,直接抱怨道:“眼看着马上过年,南疆那边又闹起幺蛾子。”
“又是粮食问题?”裴文思带着杨申落座,秦自礼陪同。
“那可不,每年都是这样,他们自己就不能解决问题吗,非得来抢。”杨申这些年对南疆开战的理由已经疲劳,次次都是一样的借口,就不能换个新鲜的。
裴文思也知道南疆的情况,对于现在开战也已经习惯,毕竟镇南军就没过个好年,思及此,裴文思好奇的问:“那你来送东西,军队那边不会延误?”
“哪能啊!我顺路来的。”杨申对着裴文思挤眉弄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借着护送东西来遛马。
裴文思神情随和,了然一笑:“你这倒是顺路,等我怎么修好府邸,再请你们过来闹闹。”
杨申被裴文思的笑的一愣,他怎么就觉得文思更加的…阴柔,不会是那个没有后就变换性子吧?杨申被这想法吓得一激灵,文思看着身子单薄,可她下手可不轻,那是往死里揍啊!绝不能让文思知道自己刚刚的想法,很危险。
他装作无事般大笑:“那必须的,也就你这还没修好,不然我们兄弟几个高低要来给你热热场子。”
然后他又想法子岔开话题:“想必这位就是秦知州吧!”杨申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官员,能坐在这里听他们说话的估计也就只有这里的知州。
“下官正是秦自礼,见过将军。”秦自礼起身行礼,按照级别,杨申是正四品忠勇将军,知州是正五品,可不能因为年纪而轻视这些少年将军。
杨申坐的稳当,却摆手婉拒:“哎,按照辈分,您还是我表妹的舅舅,我也喊您一声舅舅,这些年虽然没什么来往,可我娘时刻惦记着这边的娘家人,也请舅舅不要嫌弃,空闲时间和京城多来往,也好加深我们的联系。”
秦自礼一脸惶恐,连忙解释:“不敢当不敢当,下官在宁州偏远之地,哪里敢打扰杨大人清闲。”
杨申却不以为意:“舅舅尽管写信问问,小侄可不会撒谎,联系多,我们的感情才深厚不是。”
说着也不等秦自礼反应,视线又对着裴文思说:“文思,你是我兄弟,跟我喊一声舅舅不为过吧!以后在宁州,有舅舅帮着,谁敢让你不痛快,你就给舅舅说。”说着说着,还真让杨申说出秦自礼是裴文思在宁州的靠山一样。
秦自礼也是心思灵活之人,见此哪有不知杨申的用意,只是侯爷世袭爵位,他可不敢压安宇侯一头。
:“这万万不可,侯爷乃尊贵之躯,要是让老侯爷在天之灵知晓,怕是要在梦中折磨下官,还望侯爷体恤下官这一把年纪,禁不住折腾。”秦自礼一脸愁容,就怕裴文思不答应他。
“秦大人说笑,爷爷和善,不会迁怒秦大人的。”裴文思知道杨申在帮她打理关系,见秦自礼不接,也不能落了杨申的面子。
“自然自然。”秦自礼装作虚惊一场,擦拭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杨申也就这么一说,但是关系拿出来用才算关系,留在犄角旮旯生灰,谁知道该找谁办事,眼下两人都客套万分,杨申也不好硬拉着两人交好,就故作粗心大意的样子一拍大腿::“哎呀!是我好心办错事,请舅舅不要怪罪。”
“杨将军性格直爽,也是一番好意,下官哪能怪罪将军。”秦自礼又是一番夸赞。
“这天色也不早了,文思,你快去清点东西,我还要带队伍追上军队,晚到的话,哥哥我就要吃板子了。”杨申看外面的时辰也不早,可不能耽搁下去。
杨申行动很快,话才说完就起身要出去清点东西,裴文思也只好跟在身后,清点财物这事秦自礼不便跟随,所以他告辞离开。
等到堆放杂物的库房时,杨申见秦自礼没跟上来,就借着拿东西给裴文思,顺手递给裴文思一封书信。
他言语间比刚刚沉稳许多:“这是裴姨给你的家书,还给你拿来一些衣服,怕你在外没衣服穿。”他说完环顾四周,没人偷听,凑近裴文思身边小声说:“里面有东西,回去悄悄看。”
说完他也不在过多停留,直言快语:“好了,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哥哥我原封不动的交到你手里,文思,这一别,恐怕又是几年,你多保重。”
杨申心底遗憾,再也不能和裴文思一起征战沙场,恐怕以后再也没有像裴文思这般心思细腻,又胆大妄为的兄弟作伴。
裴文思抿嘴一笑,右手握拳轻轻锤向杨申的肩膀“等我安顿好,再去军营找你喝酒。”
杨申一挥手打开,不屑的白眼一翻:“算了吧,哄小孩可以,哄我就不行啊,等你这侯府建成,哪里还能随意走动,还不如我们以前在军营驰马快意,连大将军都不管我们。”
“不要乱说。”裴文思提醒道。
“知道了,都是兄弟才这样,哎!军营哪个不可惜你,算了,走了,珍重。”杨申转身就走,再不走,他就要忍不住的去拉着裴文思去喝酒。
“天都黑了,不歇一晚。”裴文思跟在杨申身后。
“不了,大军开拔,我等脱离队伍太久也不好,到了下次回来再找你喝酒,别留了,心里都不得劲。”杨申知道裴文思在身后,直接朝后挥手,让她不要说话。
跟随裴文思身后的人也是从军营离开的,听到杨申的话哪个都觉得裴文思可惜。
目送杨申离开,裴文思心里也失落不已。
她心里叹息,却无可奈何,因为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小家都顾不好,上战场不就是把命放在那里让人取。
再次回到库房,地上的东西众多,随意整理一下,在侯府没有建成之前,这些东西暂时封存在驿站的库房,由官差把守,毕竟是御赐之物,要是丢失,打的就是官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