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白冷淡地抽回手，“说正事。”
“潜入中书令房中将玉笛偷出。”白竺变出一件夜行衣托在掌心。
“今晚便行动。”
他能察觉到对面房中不止有中书令的存在。
不过...借此机会可试试人族公主的深浅。
何初白听话的很，转入屏风将夜行衣换上。
美艳与黑的肃穆糅合，贴身的布料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疑，眼神却单纯一如往常。
真蠢，什么话都听，若是被那老贼发现，换了衣服便解释不清了。
等等，这衣服为何如此合身，还未等何初白想明白，便听得榻上之人矜持开口。
白竺侧躺在床榻之上，眼神里像藏着无数把小钩子，“去吧。”
何初白你别太过分了！不是来吧，是去吧！
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除，何初白抱拳离去：“是，公子。”
“装模作样，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等那一抹倩影消失在视野中，白竺漫不经心地把玩欣赏着修长的五指。
“呸...呸...”何初白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戳开了门上的浆纸。
她懂，要先侦查一下屋里的情况。
何初白小心翼翼将门打开，蹑手蹑脚地跨了进去。
这屋里头的香委实有些过于浓厚了，熏得她头晕脑胀。
不知是什么香。
隐隐的交谈声从屏风后传来，何初白贴着墙根鬼祟地移动脚步，心如擂鼓。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不会收手。”
“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非要扶桑千千万万的百姓为她陪葬吗？”
“她没有死......”那人的声音阴沉如恶魔低语，仿佛被扼住了咽喉。
何初白心头一震，这是什么意思？中书令是妖族大魔头？
她向前轻移两步，想听得更清楚些。
“我不想同你争这个，但是我绝不会允许你拿国运当儿戏。”
“若是归顺那位大人，你便能长生不老位列仙班。”那深沉些的声音循循善诱。
“哼，老夫不是贪图私利之人，为国尽忠是老夫毕生所求。”
“认识中书令数十年，竟不知中书令心中还有这样的抱负。”
没想到官场上的老头损人也很有自己的一套。
“长生不老那般虚无缥缈的东西，即便是真的，也无异于是与虎谋皮，这道理你比我更懂。”
“执念，是会害死人的...”
“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吧...”
这话他说了快大半辈子，没见他听进去过，年少时他竟不知他还是个情种。
“为时已晚，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何初白不敢再多待，这两人显然是谈崩了，此时不走一会儿便要被发现。
虽然连中书令的面都没见着，好歹得知了这么大的消息，可以回去交差了。
一道黑影潜入漆黑的夜色中。
“少主，那位公主会武？”苏风南不解，开口询问道。
那公主实在不像是能全身而退的样子，若是被抓住将少主的存在供出来又是个大麻烦。
也不知少主为何要同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公主做交易，人族本就弱小，人族皇室女子更甚，简直可以说娇弱。
“毫无根基。”
“那少主为何？”
“房中不止李九折一人，我需要她帮我刺探情报。”
“是仙族？”
幽蓝的眸光潋滟，“是个有野心的普通人族。”
“那位公主瞧着完不成少主的任务。”苏风南单膝跪地，她与苏尔尔不同，是唯一会反驳少主命令的人。
“你不也是女子。”
苏风南沉默一瞬，“人妖有别，属下与公主有诸多不同。”
她是天之骄子，万众瞩目的人族公主，生来便受着万千宠爱；而她是徜徉在腥风血雨中的侍卫，在生死之间徘徊。
人和人，从来便不一样。
“我为她定做了夜行衣。”
苏风南错愕，少主......
话音未落，轻盈的脚步声在房中响起。
“公子，中书令房中还有其他人。”何初白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低着头朝白竺作揖。
“公主还是同奴家生分了，在床榻上说话方便些，过来。”白竺将外衣半褪。
“是，公子。”她现在是白竺的狗腿，要忍。
“我进去之后便听见两人在交谈，他们在争论着扶桑的国运和一个已故之人，言语间似乎对一位大人很是忌惮。”
收获不小，他待了一月线索还停在李家。
果然在人族的地界还是人族办事方便些。
“就这些？”白竺挑眉，指尖摸着何初白的腰封。
何初白试探着点头。
“可扶桑如何同奴家有什么关系？”他低头同何初白对上视线。
忘了他是只妖了，还是只色狐狸。
“那人年纪应当同中书令相差无几，且理念不同，我见他们争吵便先行回来了，想必中书令也无法快速入睡，若是再留便要暴露。”何初白有理有据，若是不解释清楚，谁知道这只龟毛色狐狸又要做什么妖。
“奴家知道了，公主可真无趣，”白竺将腰封褪下，“不知公主觉得奴家今日的装扮如何。”
何初白微丝未动，将白竺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想法。”
白竺也不恼，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问道：“真的吗？”
“可公主的耳朵颜色漂亮极了。”
“嗯，体质问题。便是一个丑男靠我如此之近我也会耳朵红的。”
白竺的脸彻底黑了，他果然不该对这个女人抱有任何期望，她就是块木头。
何初白此刻也很恼火，搁法治社会他要是敢对她做出这种逾矩的动作，分分钟让普利斯曼请他去局子里喝两口。
美则美矣，但是装的挺累的，她看着也累。
“公主真是喜欢说笑。”
“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公子真会说话。”
白竺：“......”
“明日便到行宫了，公主能得手的机会便更多了，公主千万莫要让奴家失望。”白竺施施然将衣裳拢起，而后围着何初白的腰将绣着无忧的腰封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