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振龙见王胜春没有多余的动作之后，也就安稳坐在原地，只要狼头没死，其他的什么都可以当没看见。
毕竟死了那么多人，它受点罪也是应该的。
狼头全然不在意脸上燃烧着的烟头，仍旧带着笑意的盯着王胜春。
王胜春眼带寒意，也没有说话。
静静的等待着烟头的熄灭，然后坐在狼头对面，给狼头倒了杯水。
轻声细语的说道：“李金昌在黄水市两年间的所有行动轨迹，我们已经调查过了，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为了做好汪云这个身份的伪装，他做的很好，就连我都不得不称赞一句，李金昌天生就是干潜伏的料。”
“然而，从大燕国传回来的李金昌资料显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要从哪里学到这些高超的伪装技巧?这个问题是我一直在思考的。”
“还有，李金昌是怎么去到汉中，又怎么恰好遇到出逃的你？最重要的一点是，凭他的伪装技术，他为什么要在黄水市停留两年？明明可以继续逃亡。”
“我想曾经作为畜生的你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但我不得不思考种种疑点。”
狼头的眼中浮现怀疑神色。
王胜春见状继续说道：“你们相处的两年间，李金昌可曾对你产生过一次恐惧？”
狼头仔细回想，确实，两年多的时间，从未在李金昌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恐惧。这些事情它早该注意到的，有什么东西模糊了它的认知。
狼头越想越觉得可怕。
这时，王胜春再度点了一根烟，打断了狼头的思考。
吐出一口烟气的王胜春接着说道：“大燕国内部资料显示，李金昌于3年前接受机密任务从边军中离开，但官方通报却是两年前，你说说，这一年，李金昌去了哪儿？”
这个消息是当代王家家主在他和老同学通完电话后告诉他的。
消息怎么来的，准不准确，王胜春一概没问，再结合汉中来人的态度，王胜春对这次事件的全程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王胜春的话语在狼头脑中炸响，惊出狼头一身冷汗，若王胜春说的都是真的。
它，不敢想。
狼头站起来眼带愤怒的咆哮：“你还知道些什么？”
在郑振龙几人的视角中，王胜春就倒了杯水，对着狼头问道：“是你控制黄水市据点的人中途外出时悄悄留下烟头的吧？”
之后狼头就突然站起，看得几人一头雾水。
王胜春坐着大声笑道：“我全都知道，但，你-却-不-知-道。”
没有理会狼头的无能狂怒，王胜春转身离去，示意审问完毕，可以交接了。
李学圣见自己头儿走了，说了句：“你们可以带它走了。”
说完自己也赶紧走，心说今天也是下个早班的一天。
郑振龙知道王胜春在审讯的时候肯定做了些什么手脚，但狼头没事，将他带走，他们三人此行的任务就完成了。
周惠平走进去将狼头打晕之后，从衣服里拿出绳索将其捆住，然后就提着狼头走了出去。
接到上司命令的工作人员，就当没看见他们一样放任他们几人离去。
李学圣找到王胜春时，他正在和11处的人交换东西。
李学圣等交换完毕之后才走上前，顺便送11处的人离开。
等李学圣再回来时，就看见王胜春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喝酒。
工作时间喝酒并不是王胜春的处世之道，这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失态。
看来，事情很棘手，棘手到王胜春都只能借酒消愁。
王胜春见李学圣回来，一口将手中的酒喝完，指着桌子上的资料说道：“学圣，你敢看吗？”
王胜春问的是敢不敢，不是想不想。
没等李学圣做出回应，王胜春接着说道：“11处的兄弟从狼头记忆里找到的东西，情况很复杂；如果可以，我XX想当自己没看见过，他们怎么敢？他们凭什么？XXXX”
李学圣站在原地任由王胜春谩骂，他知道那份资料或许跟狼头有关，但李学圣仍旧没有去拿。
王胜春没有直接递给他的东西，那就说明他还没资格看。
即使好奇，也不能看。
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半晌，调整好心态的王胜春整理完衣物，将资料点燃，等全部烧完之后说道：“学圣，李金昌这个名字，不要记住。”
自己的头儿都这样说了，李学圣哪里还会不懂，这事儿有大秘密，别碰。
碰了，他也保不了自己。
李学圣点头，还是试探性的问道：“头儿，牺牲的人怎么补偿。”
王胜春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照旧双倍，而是冷冷说道：“有人会负责，就不用管了。”
闻言李学圣想到的是，狼头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或许他们真的会再见面。
.......
忙了一个通宵的李学圣，中午准时下班回到自己的家里，简简单单收拾完毕之后带上钓鱼的设备就往水库出发。
凭借李学圣两世为人的智商，黄水市一行的整个事态，即使没有关键情报，他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李金昌估计是实验体，镇压在地下拥有力量的东西，就像埋在地下巨额的财宝一般，总有人会惦记。
李学圣正高频率抽杆，刘婷婷发来消息，约他出去玩的。
前几次李学圣都推托忙，这次突然想起来离开没有和她讲一声，然后回了个消息告知自己已经离开黄水了。
刘婷婷表示欢迎他有空去玩。
想到此处，李学圣给王六春发了条消息：“有机会调你回内地，你来不来？”
王六春：“果真吗？义父在上，请受我一拜。”
“别搞，瞒着你爷爷调你回来，回头你自己得亲自和他解释。”
王六春：“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李学圣：“不慌，等我消息，确定之后你再联系。”
王六春：“完全没问题。”
李学圣心想，上次无伤带人出来就已经副处长了，这次意外捡到了连山，就算南山福利院的事情没有后续，光连山就够他立功了。
但他还太年轻，黔省可没有多的位置可以给他，他的上面就是王胜春，王胜春倒是想退休，可惜身为王家人，身不由己。
其他省也不会欢迎他这个人空降，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回帝都。
但帝都这个大旋涡，可不好待，那里有人不想让他回去，不然他也不会跑来黔省。
思来想去，他的位置暂时是动不了，但要求调动一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将王六春的基本信息发给王胜春之后，李学圣留言：“头儿，这人我要调过来。”
王胜春没细看，就回道：“没问题。”
然后接着回道：“东京省的人？有点麻烦啊”
东京省的工作人员是只进不出的，一般过去的都是犯过错误的，想调出来确实麻烦，不然李学圣也不会找王胜春了。
他自己调的话，估计会被拖着。
老王家的人做的话就不一样。
傍晚，王胜春发消息表示流程走完了并嘱咐李学圣看新闻。
李学圣立马打开社交平台，里面最热门的一条就是黄水市仓库爆炸事件。
“今日凌晨，黄水市仓库园区突发爆炸，所幸无人员伤亡，事故造成多家公司存货受损，初步预估造成经济损失六亿。早上6点，实施爆炸人员被逮捕，经初步审讯，此次爆炸事件是A鹰国属下雇佣兵组织'苍鹰'成员黑狼所策划，我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恐怖袭击...”
简单看完介绍和评论区之后，李学圣就将其关闭。
他的看法和评论区类似，后续是多半又要掀桌子了。
这次事件，A鹰国不认也得认，人被逮到了，也确实是他们的人。
虽然事情不全是他们干的，但大炎国说是那就是。
果然当天晚上，苍鹰组织就宣布对此事负责，并出于国际和平主义进行赔偿。
另一边，收到李学圣消息的王立春立马给他爷爷打电话
王立春略带兴奋的开口：“爷，我要离开东京省。”
电话另一头传来王树国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准。”
王立春接着说道：“手续已经走完了，等下一趟航班我就离开，爷爷，我在这边两年多了，该回去了。”
王树国眼神询问身边的人，质问是谁给王立春办的手续。
身边的人立马查，然后小声说了句：“不是我们的人干的，走的黔省13处的路子。”
王树国了然，他孙子的这个室友本事不小。
对着电话里说道：“你有一个好同学。”
王六春知道说的是谁，当即说道：“确实。”
王树国沉默半晌之后说道：“去了13处别丢了王家的脸。”
王立春听见王树国同意的话语，当即说道：“谢谢爷爷，不会丢人的。”
然后迅速补了句：“爷爷，13处是什么地方。”
王树国立马挂了电话，他这个孙儿连13处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敢去的，有种。
不愧是他孙子。
外人不知道13处，他可是门清，自打成立这几年以来，大炎国死亡率最高的部门。
一想到此处，他就笑出了声。
旁边的管家说道：“老爷，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王树国就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他人的子孙去得13处，他王树国的孙子就去不得？
他人的子孙能牺牲，他王树国的子孙就不能？
没这个道理的。
......
“圣哥，凌晨的航班，我明儿一早就来报到。”
看着这条三小时前的消息，李学圣掐指一算，得去机场接人了。
果然刚到机场不久，就撞见了王六春。
不过他正和两位女性交谈甚欢。
王六春看到李学圣，对身旁的女性说道：“我朋友来接我了，有机会再见。”
两女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停在原地注视两人走远，面带可惜之色。
刚上车李学圣就打趣到：“六子，可以啊，魅力不减当年啊。”
王六春苦哈哈道：“中途转机的时候拿错了她们的行李箱，就认识了。”
“没留联系方式？”
王六春摇头说道：“不是当年了，没必要。”
然后指了指帝都方向：“我回来这事儿，那人还不知道呢。”
李学圣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王六春说的是谁，叹一口气没接着说。
“行了，别愁眉苦脸了，走，哥哥给你接风。”
王六春在和李学圣喝酒的时候才找到机会问道：“圣哥，13处是啥地方？”
李学圣神秘一笑：“早上你就知道了。”
王六春嘀咕道：“神神秘秘的。”
王六春醒来时，已经中午，再次回到内地的他喝的太多，睡得安稳，正打算去洗漱时，居家智能管家就告诉他李学圣的留言----让他安心睡觉，等他联系。
李学圣一早就去摸鱼了，顺便看了看每月例行的十三处编外人员选拔时间，最新一轮就在今晚。
黄水市的人手全牺牲了，总要有人填补过去。
而十三处正式带编人员就他和王胜春，偌大一个秘密部门，肯定得有其他工作人员。
也是带编的，不过编制之间，亦有差距。
这次调动王六春就是给的13处后勤岗位，具体负责什么，得看李学圣安排，毕竟是李学圣要的人。
见时间差不多了，李学圣跟王六春发了个地址，让他立马出发。
等王六春匆匆赶到之时，李学圣已经等在门口了。
快步带着王六春往里面走的同时，李学圣开口道：“接下来是你的考核，多的我也不说，你爷爷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王六春闻言脚步一顿：“我爷爷说了什么？”
李学圣催促快走，进了电梯刷卡切换出隐藏的按钮按下之后才说道：“什么都没说，不过我俩做了一个约定。”
王六春诧异，他家老头子还能和人做约定的？
想到李学圣说的考核？急忙开口：“和我的考核有关？”
李学圣点头说道：“原本是直接让你进13处后勤部门的，不用考核，不过你爷爷不同意，说他的孙子不需要搞特殊，想进13处该有的都得有。”
闻言，王六春说道：“那么约定是什么？”
李学圣笑道：“靠你自己完成13处的考核，完不成就哪里来哪里去。”
王六春闻言笑着点头，这才是他亲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