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元华的妈妈又来了，元华看着她的脸色问起父亲欠债的缘由，吴丽不想说，元华没有追问。
中午，元建国过来时脸色很不好看，元华看他脸色也不敢问什么。
一家人在一起，吃了吴丽做的当地特色菜莲汤肉片。
饭后，元建国开口道：“华儿，你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实情。”
元华听父亲说话的口气很凝重，忍不住看了母亲吴丽一眼，只见吴丽低着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前些年我和你五叔在一起做了些生意，刚开始还挺不错的，后来国家把市场放开，我们也没利润就收手了。”
“总共赚了五万。那时候万元户都很少，咱家那时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当时想着5万这辈子都花不完，但人就是贪心，想要好上加好。”
“我一个战友，就是你刘唐叔叔，他放贷吃利息不出力还能拿钱。我跟你妈都要上班，手里的钱放在银行里利息低，就放他那了。”
“后来，我另外一个战友李州去南方做生意，知道后就给我高息，利息每月给的都很及时，逐渐就把钱都放在他那儿了。”
“后来，你叔叔、姑姑知道后也把钱拿出来交给我放在他那，还有周围的亲戚朋友知道后也拿钱放过来，我就从中间开始吃利息差。”
“我们也不是放高利贷，放贷吃息都是在国家允许的范围，不超过银行利息的4倍。”
“没想到，过了一年李州说他被骗了，不但本钱全没了，还欠对方两万块钱的债。”
“那后来呢？”
“当时钱也不是都放他那了。”元建国叹息道，“李州说他打工还债，后来身体又垮了，打工也没人要。”
吴丽接口说，“你爸这些年被逼债逼得几次都不想活了。”
“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们没告诉你，但也没钱让你继续上学，你不怨你爸爸吧。”
元华绷着脸继续问，“当时咱欠了别人多少？”
“不算咱的5万，还欠别人20万。”
“都是怎么欠下的？”
“还有一部分钱是借给市里一家家具厂的厂长，这个人算是个有本事的人。请了一些工人，还有一些有地位的人入了股。”
“但他被人骗了，对方不按约定提供木材，他发了大火，要去寻那人的事，结果对方先下手为强，被他们打成了重伤，送回来没几天就过世了。厂子也垮了。”
“现在我们去找他的家人，看到对方孤儿寡母的，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你怎么要？不能逼他们把房子卖掉？他们也就只有那个房子住了！”
“再说那房子也不值1万，欠那么多人的钱，给谁？”
元建国叹口气继续说，“我知道鸡蛋不能都放在一篮子里，还有另外一笔钱是放在了你三叔认识的一个人身上。”
“他是你三叔的同学，你也知道你三叔是咱孙家最有出息的，年纪轻轻就当上机械厂厂长，他介绍的人也是有本事的。”
“这人的爱人还是什么发展银行的行长。他发现了一个矿源，如果开出来矿，那就发达了。没想到钱砸进去，开出来是贫矿，血本无归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亏得还算少，20万，你三叔亏的才多呢。”
元建国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苦了你。”
元华思忖了片刻，问，“李州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李华？”
元建国愣了愣，“好像是，他生意失败后，就离婚了，好像是有个姑娘，叫什么我没记住，对，跟你一个字，李华。”元华了然的点点头，又问，“比我小吧。”
“嗯，他结婚晚，孩子比你小还不少呢!多大我记不清了。”
元华心中暗想，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认识的李华就是李州的女儿。
“现在欠款还的怎么样了？”
“快十年了，已经还了十万，还有十万！”元建国说着就想哭，“我都想随你妈一起走了，一了百了。”
“那怎么行？你欠得都是咱亲戚朋友的，你走了不是把烂摊子都撂给我了，千万别！“元华忙阻止道。
“想想自己，占小便宜吃大亏，吃点息把本都弄没了，贪心吃那点小利，欠债搭上自己后半生。唉！”元建国的头低低地垂着。
元华继续问，“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李州家，我今天去李州家一趟，他打电话来让我去，到那给我了1万元。我看他那个病，唉，我只拿了五千。”
“哦！”元华更肯定自己的猜测了，正色道：“爸，咱还欠谁的钱，你列一下，最近咱给还了吧。”
“啊！”元建国和吴丽一起看向元华。
“我在家一直没闲着，现在手头上刚好有十万，那五千你给我妈妈看病，别不舍得花钱。”
元华看着父母瞪大的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段时间我在家赚了十万，你们拿去还钱吧！”
看着两老还没缓过来神，元华又说了一遍。
吴丽立马说，“那怎么能行，你现在也有自己的小家了，我们怎么能拿你们的钱。如果给，也算我们借你的，我们慢慢还。”
“ 妈，你们把我养大，花了多少钱？花了多少精力？这算我孝敬你们的。钱，我和李龙还会再赚。”
“孩子，爸怎么说呢，唔……唔……。”元建国捂住脸往阳台走去，远远还听到他抑制不住的哭泣声。
正在这时，吴丽接到一个电话，说他们家楼上502室水管漏水，让赶紧回去处理。
元华有些担心父亲的情绪，就要求跟他们一起回去。
回到家属院，后勤的工作人员已经配合自来水公司的人把整个楼栋的水阀关了，楼上也请自来水公司的人把水阀重新换了。
吴丽和元建国正要上去看看损坏情况时，后勤修缮科的人走过来对元华说：“502室是周老板的房子，他人在国外一时回不来，就麻烦你们先照看一下。”
“那你们跟人家说了没？我们拿着钥匙不太好吧？”
吴丽想起上次漏水也是这家房子在搞装修，就和元建国上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