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一点一点的朝着记忆中温暖的母亲走去,脸上的笑容是她一直不曾有过的,眼里满是孺慕之情。
直到她伸手将要牵住楚娇的手时,看到那双稚龄儿童之手,她有一刻的恍惚,她的手何时变得这般小了?
"阿星?怎么了?"楚娇柔声问道,伸手摸了摸南星的头。
南星伸手碰了碰刚刚被摸的头,她何时变得这般矮了?竟然只到娘亲的腰际?
她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似乎感觉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貌似不应该是这样的。
"阿星,将手给娘,娘带你去找爹。"楚娇柔和的声音能让听的人不自觉的放松心神,下意识的就被她蛊惑。
南星将手如愿的放在了楚娇的手上,由着楚娇牵引着她朝前走去。
时不时有族人停下来同她们打招呼,一派和乐融融,美好的就像一个梦。
仿若之前的灭族、认贼作父、洗筋伐髓等痛都是过眼云烟,转瞬即散,好像那些才是她的梦一般。
如今的她还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宝贝,族中的天才,委以重任,日后光宗耀祖,将凰族发扬光大。
楚娇牵着她的手来到一处院子,那里摆放着她曾经最爱玩的秋千,每每坐在上头,父亲在身后用劲将她荡起。
她整个人也会随着秋千的起伏而起落,一张小脸因为快乐而显得红扑扑的。
"高点,再高点。"她激动的朝着天空大喊。
南星的父亲凰亚桉很是听女儿话,将她荡的更高。
"小心点。"楚娇在一侧不放心的叮嘱道。
一时间,小院里的笑声响彻云霄。
笑着笑着,被荡在半空中的南星流泪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梦,这些都是骗人的,她多想这个梦是真实的。
可惜啊,一切都是妄念。
在她坐上秋千被荡起之时她被蛊惑的神智就回归了,她为数不多的幼时记忆根本没有荡秋千的画面。
一家三口荡秋千的画面是她那日杀了徐士渊的时候坐在湖泊边幻想出来的,那日的她落寞万分,想着若是没有灭族的话,她的日子会是怎样的。
今日这梦魔委实厉害,能够将她心中最渴望的一幕展现出来,若非她知晓秋千是幻想的,真的有可能一辈子都沉浸在这样的美梦中,无声无息的死去。
"阿星,你怎么了?"楚娇和凰亚桉看到落泪的南星,停下还在晃荡的秋千,满是担忧的询问。
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他们眼里的慈爱、关怀、温和都不似伪装,同她的父母一模一样。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南星这样回答道。
"阿星小小的人儿有什么好感慨的。"凰亚桉宠溺的看着女儿打趣道,"既然阿星不想玩荡秋千了,我们去玩别的可好?"
南星摇摇头道:"算了,一切都是虚妄,我又何必沉迷其中,反倒万劫不复,难以收场。"
"阿星你在说什么?怎么为父听不懂?"凰亚桉皱眉不解。
南星凭想象将凤尾剑变化出来,既然是梦境,那梦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可以根据梦境的主人变换而出。
一如她所料,一柄通红的剑体出现在她的手上,南星持剑朝着凰亚桉击去,一剑刺穿了凰亚桉。
凰亚桉满是不敢置信的看向南星,不解又痛心问道:"阿星你?"
这一变化让原本透着慈爱的眼神的楚娇骤然间眼神变成了贪婪,凶悍。
接着楚娇的英容样貌变成了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迫不及待的朝着南星袭去,既然已经被识破,那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
原本的梦魔不会这般快就暴露本性,还会营造出各种让人沉浸的美梦,将人心中牢牢藏在心底的最渴望的东西呼吁出来。
藏在最深处的,往往是最薄弱的地方,从最薄弱的地方开始突破,往往事半功倍。
那些梦都会一个比一个真实,掺杂着一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从而让人沉溺其中。
若非外头的苍术一直纠缠于梦魔,手上的神器天生克制一些黑暗的东西,简直就是他们妖修魔修的噩梦。
只要被戳到,就是一个止不住的血窟窿。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大圆满,同他这个元婴期后期还差着一个大境界,分明拿捏他易如反掌。
偏偏对方不止手上的神器,就连功法也很是厉害,又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扔各种一次性的攻击法器,让他防不胜防,烦不胜烦。
故而才想着早点将南星的修为吸来,他已经感知到梦境中的南星越来越沉迷其中了,正要吸收期间的修为,就见梦境中呢的女子持着一柄红剑将他的一个分身给击散。
苍术在外简直杀红了眼,不论梦魔将他击飞多少次,他都不依不饶的朝着梦魔而去,又一次被梦魔击飞,摔倒在地,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掏出一把丹药喂了下去,缓解了五脏六腑焚烧般的疼痛。
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一脸桀骜的从地上站起来,如同打不死的小强继续朝着梦魔而去。
他现在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弄死这个梦魔!
只有弄死他,南星才有获救的可能。
南星被黑雾多围住一刻,南星就多一刻危险!
光屏外的苍家弟子只能焦躁的看着自家少主又一次朝梦魔袭去,心中除了震撼还是震撼,万万想不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少主,能够这般锲而不舍为了家族荣誉击杀魔修。
他们此刻的心中大为感动,少主都如此了,何况他们乎?
唯有北渊知晓苍术是为了什么?!
"别挣扎了,那个小姑娘如今已经被我吸干了修为,死在了我给她织造的美梦中。"梦魔颠倒是非,梦境中的南星将他的分身击散。
他若不说,旁人也无法知晓。
他看出这个筑基修士这般疯狂的攻击他,一方面是正邪不两立,另一方面就是被他困住的那名女子。
于是,他想要激怒这个筑基期修士,说不准有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