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幅画的视角来看，分明是洛启跪在地上看那个少年，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的腿还没有断。”
“所以……”
楚遥突然想起洛启对完美的理解，不禁背后一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从脚底蔓延到天灵盖
顾清仔细端详着那五幅被换到墙上的玫瑰花，他贴着墙根从侧面望过去，顿时看的清清楚楚
“画的磨损程度不一样，每幅画中都有一个地方比其他部分的磨损要严重许多。”
“嘶，还真是诶。说不定按下去就会出现一个密道，那咱们应该怎么按？”
顾清记好位置，最先按的画上是花瓣全部脱落的玫瑰花。照着顺序一个一个来，最后按的画上是开的最灿烂的玫瑰花
两秒后，他最后一次按的那幅画下方的墙壁缓缓下沉，让出一个足以供一个人通过的空隙
楚遥再次疑惑“你怎么知道是这个顺序？”
顾清将一块小熊软糖塞到嘴里，径直走进去“什么时候死的白月光最让人铭记？”
楚遥悟了，刚想跟着进去便见墙壁飞速闭合，将她隔绝在外面
？？？
NPC偏心也就罢了，怎么连一块墙壁都双标啊？！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楼楼梯口，有个女子坐在台阶上欣赏指甲，将二人的交谈全部听了进去，唇边勾着一抹莫名的弧度……
顾清倒是无所谓楚遥跟不跟上来，她不在自己还能清净一会儿
密道很狭窄，也很长，寂静无声。两侧点着蜡烛，放在雕刻成蛇头的黄铜烛台上，颇有几分盗墓的感觉
再往前走一段，是一个很平缓的斜坡，仔细看能看到轮子摩擦出的痕迹
上了坡，顶层有一块木板盖着，是活盖的，缝隙处隐隐透着光线
顾清没有轻举妄动，他将耳朵贴上去仔细听了半天，确定上面没人才轻轻挪开那木板
木板上方的空间是画室，摆放着很多已经完成的油画作品和素描手稿，顾清还在里面瞅到了被做成艺术品的三个倒霉蛋
二楼走廊被换下来的五幅油画也在这间画室里，和楚遥分析的差不多，上面画的都是那个出车祸的少年
看着画上跑着放风筝的少年，他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回过神时，只觉微风拂面，耳边传来兴奋欢快的喊声
“阿启，过来陪我放风筝啊！”
“你慢点跑，小心摔着。”
被他唤作阿启的人，正是洛启。这个时候，他的眼睛还没有蒙白绫，也能跑能跳，正面带笑意追着放风筝的少年跑
顾清离他们不足十米远，但二人好像都没有发现他
“这是…幻境？”
他顿时想起了二楼那五幅画上的香味，当时明明觉得没问题的。现在看来，应该是和画室里的这五幅画上的味道合在一起才形成的幻境吧
画面一转，鼻尖涌入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少年无精打采的坐在甜品店里，面前是被咬了一口的蛋糕
“怎么总是没味道啊？甜品师是不是又忘记放糖了？”
洛启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将写着味觉减退四个字的病历单折好放到兜里
“嗯，那以后我给你做吧。”
少年眼睛一亮，抱住洛启的手臂撒娇“好啊，那我要吃到世上最甜的蛋糕。”
接着是少年在花园中种玫瑰，洛启拿着画笔，说是在画风景，其实眼睛完全粘到了人家身上
那种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让顾清有些熟悉
某人好像在上一个副本时，看他的眼神就变成这样了吧……
不对，想他干什么
第四幅场景是洛启在情人节送给少年一个巨大的泰迪熊，正是进入副本第一天时见到的那个熊管家
最后一幅场景是洛启问少年18岁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少年咬着蛋糕，不假思索道
“我想要一个童话世界，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那样不可思议。娃娃们都会说话，会有好多人陪我一起，很热闹很热闹。”
洛启将少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他揉揉他的头，柔声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汽车相撞声传来，击碎了面前所有幻境。少年圆圆的脸蛋像镜子一样碎掉，不复存在
他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抬头望向顾清的方向，笑着冲他招招手
洛启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平淡无波，听不出悲喜
“看到了，他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