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惊的抬起头来,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又让他瞧见,薛莹原本那双水润粉嫩的唇瓣,此时也是又红又肿。
“……”韩烨早已经呆住,心道无怪乎古人一写到男女之事,就会用到蹂躏、糟蹋等词语……
薛莹如今这模样,实在像是被自己给……
韩烨不敢再想,原先就泛红的脸越发烫了几分。
场面一度又尴尬了几分……
最后还是薛莹先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以后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的。”
若是一点怒意也不表达,就怕这家伙变本加厉,毕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可若是斤斤计较,将来两人见面都尴尬,这戏也难再演下去了,薛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给韩烨一个口头警告,以观后效。
倘若他以后还敢再犯,那就不能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然而这一晚上薛莹却睡得很不安稳。
竟梦见了她和韩烨在炕上没有进行下去的事情。
薛莹被自己的梦吓了一跳,恍然睁开眸子,外头的天还没有亮。
小腹一阵胀痛,紧接着就是湿淋淋的液体浸透了床褥,薛莹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按住了腰,挣扎着想要从炕上起来。
她的动静不小,很快就惊醒了睡在床上的韩烨,韩烨打了帐子起身,几步走到薛莹的炕前,见她蜷缩在炕上,一脸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我姨妈来了……”薛莹疼的头昏脑涨,有气无力回了韩烨一句。
“……啊?”
对上韩烨茫然的表情,薛莹恍然反应过来,只忍着疼道:“我……我月事来了,有些难受。”
最近本就天冷,再加上今日下午为了哄韩修齐高兴,她在雪地里也玩了老半天,手脚都冻得僵僵的,这回只怕是有得折腾了。
“那……要怎么办?”即便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探花郎,遇上这样的情况,似乎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呜……你……你先去喊疏月起来,让她叫小丫鬟去厨房打热水,再送个汤婆子过来。”薛莹脸色惨白,说话有气无力,和她白天神气活现的样子判若两人。
韩烨闻言,披上斗篷去了外间,让守夜的婆子去叫丫鬟,等他再进来的时候,忽然就掀开了被子,拱入薛莹的被窝里,温热的大掌探到了薛莹小腹处,轻轻的揉按着。
大炕宽阔,睡上几个人都不嫌挤的,只是忽然被韩烨抱在怀中,还是让薛莹僵了一下。
更别提身下的被褥,还有她弄脏的地方。
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感觉到怀中人僵硬的身躯,韩烨此时倒是心无杂念,只单手撑着脑门,单手替薛莹按摩着,蹙眉道:“你这个人,这时候还拘谨些什么?”
她的小腹很凉,但韩烨的掌心却很热。
他的身子更是热力四射,甚至比身下的火炕还热,是一种带着活力的有血有肉的热。
薛莹忍不住往他怀中靠了靠。
她可不敢说自己方才梦见了什么,但一想起方才的梦,苍白的脸色似乎也多了几分血色。
疏月从外间抱着汤婆子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薛莹微阖着眼眸,正安静的缩在了韩烨的怀中。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就愣住了,一时都不知道怀里的汤婆子要往哪儿放。
韩烨便翻身从炕上起来,接了她手中的汤婆子,摆到了薛莹的脚底处。
身上和脚底都暖和了起来,薛莹缓了一阵子,已经没那么难受了,这才对韩烨道:“你继续睡吧,我还要起来洗漱……”
然而韩烨却还是一动不动的杵着,眉眼中似乎很是担忧,薛莹见他没有半点要去睡的意思,只无奈道:“你要是不想睡,就先把衣服穿起来。”
这大冷的天,身上就披个斗篷,他自己作病了也就算了,万一传染给自己,那岂不是完蛋……
经过疫情洗礼的薛莹深刻的懂得一个道理:要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责任人。
*
韩烨点了点头,转身去屏风上取了衣裳,三下五除二就穿戴了整齐。
这里疏月也已经扶着薛莹坐了起来,徐妈妈从房里赶了过来,进门就问道:“奶奶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薛莹点了点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只哀求道:“妈妈快帮我去熬一碗药来,可难受死我了。”
“这药可不能多吃!”徐妈妈义正词严的回绝了,还想再多劝薛莹几句,瞧见韩烨也在屋子里站着呢,顿时就收了声,小声劝说:“大夫说了,那药喝多了会上瘾的,奶奶你先洗了睡下,实在疼狠了,我再让厨房的人熬来。”
古代没有止痛药,薛莹疼得熬不住的时候,大夫便给了她一个方子,里头有一味草药,大夫特意嘱咐了,不能多喝,只能疼得熬不住的时候,偶尔喝一回。
“妈妈你就心疼心疼我吧……”薛莹一听这话,也顾不得韩烨在场,眼泪哗啦啦就落了下来:“我就喝一碗,一碗成吗?”什么都能忍,这姨妈疼她可真是忍不了啊!
“这……”徐妈妈见自己劝不住,偷偷瞄了韩烨一眼,似是在征求他的意思,却听他开口说道:“什么药,先给你们奶奶熬一碗来再说。”
见韩烨都这么说了,徐妈妈也只好点了点头。
药总算是有了着落,薛莹擦了擦泪,由丫鬟扶着去净房洗漱去了。
瞧见薛莹走了,徐妈妈这才忍不住对韩烨道:“五爷可别纵着奶奶,大夫说了,这药是不能多喝的……”
韩烨听她们说了那么多,自然也猜出这是一味什么药方了。
他在军中多年,也常见军医开了这药方给重伤的将士止疼,可若是控制不好用量,很容易把人喂成瘾君子。他之前受伤时候,军医给的药方里,就有那一味东西,他只有在疼得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让唐荣熬一碗来喝。
他只是没有想到……女人来月事也会这样疼?疼到需要靠喝这个来缓解?
韩烨心中疑惑,瞧见徐妈妈出门,便悄悄的跟在了她身后。
“徐妈妈,她每次来月事都是这般?”韩烨有些好奇问道。
“也不是,夏天会好些,冬天若是受了凉,就会难受些。”徐妈妈只老实交代道:“今儿二少爷不开心,奶奶陪着他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估计是受了寒,这才又发作起来……”
“以前可曾请大夫根治过?”韩烨只继续问道。
徐妈妈看看韩烨,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倒不像是在作假,忽然就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治过,怎么没治过……只是人家大夫说了……这病大多都是姑娘家才有,等成了亲生了孩子,也就好了……如今姑娘眼瞅着就进门两年多了,若还是请大夫来治这病……”
传出去了,谁的脸上也没光啊!
徐妈妈是薛莹的奶娘,从小可劲疼着,比亲闺女还亲,如今瞧见他们两个面上看着你敬我、我敬你的,却老不圆房,心里哪有不着急的道理。
“五爷是个有大学问的人,这些道理原该比我们老人家懂得多……奶奶这病,就只有您能治了,您要是真心疼咱奶奶,就该……”徐妈妈到底不敢在韩烨跟前说的太露骨了,终究没把话说全,兀自叹道:“我还是先给奶奶熬药去,把眼前的这一关过了再说……”
外间里,韩烨已全然明白了徐妈妈话中的意思……见老人家踩着小碎步飞快的走了,只失了好片刻的神。
他又何尝没有想过治病这件事情,要不然他今日也不会借酒装疯……使出这样的把戏,可若是这一切并不是薛莹心甘情愿的,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既答应了她和离的要求,就该尊重她的决定,保住她的完璧之身,又何必去做哪些始乱终弃之事?
韩烨忽然对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的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