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沥池面露难色。
他也没想到,搜刮苏文靖的记忆竟然能让他得到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面对着苏文靖咄咄逼人,他嗤笑:“我怎么就不敢说了,不就是七皇子秦澜是你和胡氏所生的孽障吗?”
“倒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情被捅出去,你那心心念念的好大儿,还能不能活。”
当今天子虽然已过花甲之年,往前推二十年,正值壮年。
身强力壮的天子宠幸一个妃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秦澜竟然不是皇家血脉。
这件事情要是说了出去,胡贵妃这个位置,恐怕也到头了。
她平时嚣张跋扈,这么多年给自己树立的敌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别说是秦澜,就是胡贵妃本人,恐怕也活不了。
至于眼前的这位礼部尚书大人,更是不值一提。
苏文靖脸色咻地就变了。
他颤抖着手指着薛沥池,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怎么敢!”
他怎么能将这么私密的事情说出来!
那可是自己隐藏了二十年的事情!
这么多年,他过得如履薄冰,生怕因为当年的荒唐,让胡贵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 亲眼看着她从低贱如蝼蚁的美人一步步爬到了现在的万人敬仰的贵妃,她又付出了多少心血。
要不是她的身份使然,否则她早就爬到后位了。
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和她生的孩子,甚至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天子。
薛沥池像是看一个傻子似的看着他。
“我说苏大人,你莫不是忘了?”
“你那宝贝女儿,是怎么成为我的妻子的?”
他们将苏浅安配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半点都没瞒他。
要不是秦禇从中横插一脚,他早就和苏浅安双宿双飞了。
哪里还用得着在这里和他废话那么多。
苏文靖瞬间就像是老了十几岁。
他颤抖着手指向苏佰乐:“贤婿,你就不怕你将此事捅出去后,她也活不长?”
欺君罔上,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更别提像他这种置皇室血统于不顾,公然和贵妃娘娘私通,甚至还让贵妃娘娘替她生下孽障。
这,可是要诛九族的。
他死微不足道,可是可惜了秦澜。
那么个风流翩翩少儿郎,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被问斩,那才是大晋朝的损失。
至于眼前的这个丫头?
死就死吧,迟早都是别人家的人,也不能指望她替苏家传宗接代。
薛沥池讥讽地看着他,咧嘴笑道:“我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人吗?”
“你要是能让她下来陪我,等你死后,我每日都给你上三炷香。”
薛沥池本来就不是人啊!
是人的话,岂会找人来给自己配冥婚?
他也没忘记,当初他们大婚的那天,他亲眼看到赵氏给苏浅安灌了一碗汤药。
可结果呢?
她还不是照样活蹦乱跳的,到现在一点事情都没有。
而自己,成亲都快一个月了,却连新娘子的手都没摸过,每天晚上只能独守空房。
那滋味,别提多憋屈了。
苏文靖闻言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不是人。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等在掠过苏佰乐时,他忽然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疯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的好贤婿啊,你难道舍得她吗?她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薛沥池默默叹口气:“我真是没见过这么蠢符的人。”
“我娘子是人那又如何?她要是死了,就能下来陪我。”
秦禇瞪着他:“薛沥池,你可不要忘记了,苏浅安现在可是我万奎阁的人。没有我万奎阁点头,我看谁敢来找万奎阁的麻烦。”
薛沥池不同意了,当即怼道:“姓秦的,你莫不是忘了,要不是你横生事端,我早就和我娘子双宿双栖,做一对人人羡慕的鬼夫妻了。”
他神情轻松,似乎在这件事情上扳回一局,整个人都显得很是开心。
“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若我不同意,我看你们谁敢找我娘子麻烦。”
充当工具人的苏佰乐一脸懵逼。
他们三个人在说什么,怎么说来说去,反而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不满地抗议:“我说你们三个拿我不存在是吧?”
她瞪着苏文靖:“你别忘了,你苏家还欠着我舅舅一条街的铺子没还呢,等你什么时候还了,我就什么时候让你死。”
又气鼓鼓地看着薛沥池,伸手就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你能不能要点脸?谁答应的,你就找谁去。从始至终我可没说要嫁给一个鬼。”
最后看向秦禇,说道:“师兄,如果我们苏家有难,我也在劫难逃的话,你要怎么帮我?”
秦禇眉飞色舞地开口:“这还不简单,我们万奎阁还是有点实力的,想对万奎阁下手,大晋还没那个本事。”
有他这句话,苏佰乐彻底放下心来。
沈可心也点点头:“小师叔,你就放心吧。即便是战至最后一兵一,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沈可心对于这一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且不说苏佰乐现在的身份如何,只要拿出她万奎阁小师妹的身份,不管走到哪个国家,都会被奉为座上宾。
落盛也跟着表衷心:“小师叔,我们落家也有一点实力,相信他们也不敢乱来。”
沈可心美眸微闪,脸色微霁。
她伸手拧住落盛的耳朵,大叫:“落盛,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小师叔说话?”
落盛莫名奇妙被她揪住耳朵,疼得连连讨饶:“可心妹妹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沈可心哼哼两声,松开他的耳朵,旋即拍拍胸脯对苏佰乐保证道:“小师叔,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就算大晋的皇帝将全大晋的人都杀光,我也保证你不会有事。”
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苏文靖眼珠一转,趁着大家伙注意力没在他身上之际,他一个鲤鱼打挺,人刚站稳,旋即一个鹞子翻身,人就跳出了院子。
等到大家伙回过神来,他的声音就远远的传来。
“苏浅安,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一定会拿你项上人头祭奠你母亲,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