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佰乐住进王宅的当天晚上,王宅就闹起了鬼。
首先是朱宥丰,他明明头天晚上在自己房间里睡得正香,可等到丫头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一棵歪脖子柳树上。
那柳树种在花园的池塘边,丫头个将他唤醒他,朱宥丰还没反应过来,就落了水。
吓得那个丫头花容失色,正急着去喊人时,朱宥丰自己从池塘里爬了上来。
接着还一脸疑惑地说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等到朱文海顶着一张黑眼圈过来请苏佰乐去吃早饭时,苏佰乐疑惑地问他:“朱管家,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朱文海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又听到苏佰乐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感觉你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差多了。”
朱文海干笑一声,不自然地说道:“表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吓得我实在是不敢睡,在床上睁着眼睛枯坐了一宿。”
提起来真是晦气。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但他惜命。
每次朱宥丰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后,他那几天总是惴惴不安,后来还是下人们的建议,让他去飞龙寺找尘心大师求了一张平安符情况才有所好转。
可是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那张符就放在枕头底下,可似乎在一夜之间,那符就不灵了。
昨天晚上只要他闭上眼,就有无数的女鬼出现在眼前,吓得他只能睁着眼睛干坐一宿。
“那你今天还是休息一天吧,舅舅那里我去说。”
朱文海笑了笑:“无妨。我们当下人的,可没主子那个命。”
苏佰乐又问他:“那我昨天给你的那张符,你没用吗?”
昨天那张符?
朱文海不自然地说道:“表小姐,昨天你给我的那张符,我放在袖袋里,忘记拿出来了。”
“你拿给我看看。”
朱文海伸手就去摸袖袋。
这一摸,他脸色顿时愈发难看起来。
“咦,我记得我明明放在这个袖袋里的,怎么这会子不见了?”
可当他的手从袖袋里拿出来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手指上沾着一抹黑灰。
他大惊,连忙又摸了一遍。
等看清杝手里的黑灰后,苏佰乐眉头一拧:“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给你时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子成了黑灰了?”
朱文海心里一颤,连忙问她:“表小姐,这个可有什么说法?”
苏佰乐面色凝重,“估计是昨天晚上替你挡了一灾。”
“你最后可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朱文海连忙摇头:“表小姐,这话从何说起。我每天都在首饰店里忙活,为了王家的声誉,我宁可吃点亏也不敢和顾客起争执。”
苏佰乐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佰乐自然是清楚的。
昨天她给他的那张符根本就不是什么平安符,而是厄运符。
带着她亲手画的厄运符在身边,哪怕你有再强大的平安符,那也无济于事。
“那你以前有没有与人结仇?”
“这就更无从说起了。”朱文海连忙说道,“表小姐可能不知道我的为人,在江南的时候,老太爷就因为我踏实肯干,对我是赞誉有加。”
“我刚才也说过了,为了王家的声誉着想,我都不敢和人大声说话。”
苏佰乐拧着眉:“那不应该啊,这符可是万奎阁秦少主亲手画的,想必你在京城也听说过秦少阁主的大名。”
“他画的符,肯定是没问题的。”
朱文海更惶恐了。
是啊,这符可是万奎阁少主画的,怎么可能会一夜之间就化为灰烬?
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这时,朱宥丰梦游爬到池塘边歪脖子柳树上睡了一晚,早上落水的消息传了过来。
朱文海完全坐不住了,撇下还在吃早饭的苏佰乐,三步并作两步去了朱宥丰的房间。
苏佰乐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来到朱宥丰的房间,朱文海连忙问道:“宥儿,你怎么样?”
朱宥丰正要答话,忽然看到美艳动人的苏佰乐跟在朱文海身后走了进来。
他连忙说道:“父亲,我没事。”
朱文海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确实没什么事,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可还是有点不放心。
“要不我让厨房给你煮碗姜汤?”
“不用了,现在天气也不冷,我受得住。”
苏佰乐不认同地帮着朱文海劝说他:“你还是听朱叔的吧,我可听说,当铺总会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是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苏佰乐一开口,朱宥丰就像吃了蜜糖似的。
他连连摆手:“谢表小姐关心,小人确实没事。”
见他坚持,苏佰乐也不再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苏佰乐一走,朱文海就拧着眉头:“小宥,我觉得这件事情和这个女人肯定脱不了干系。”
朱宥丰不解地看着他:“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文海从袖袋里掏出他刚才还没掏干净的符灰,“你看看这是什么。”
朱宥丰什么时候见过符灰,他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爹,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他袖袋里还有黑灰呢?
他是真不明白,朱文海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有所不知,这原本是昨天那个女人给我的平安符。”
朱文海嗤笑,“可她却不知道,我枕头底下有尘心大师亲手画的符。”
“他们万奎阁算个什么玩意,也敢和尘心大师相提并论。”
朱宥丰沉吟道:“爹,难道你是在怀疑她对我们做了手脚?”
朱文海眼里迸出一道寒芒:“这事哪有这么凑巧。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宿噩梦,而你却突然梦游到柳树上。”
“我敢保证,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
这件事情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哪有这个女人一进府,自己和儿子就先后出事?
朱宥丰恶狠狠地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明天请尘心大师过来一趟。我不管她是什么人,敢和我叫板,我就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朱文海思忖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目前恐怕不行。大爷和二爷昨天才到的京城,咱们就是要对这个女人下手,也要等到王家那两个人离开了再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为了不让他们起疑,自己还要在他们面前唱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