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鞭子落在苏清欢身侧的泥地上,尘土四处飞扬。
苏清欢脸色煞白地抬头看向苏佰乐,就听到苏百乐戏谑地说道:“你放心,虽然小时候你欺负惯了,可我不是你,欺负你这么个弱鸡,我还真没兴趣。”
旋即苏佰乐将鞭子丢在脚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这一次我也不追究了,但凡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苏清欢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
她在苏佰乐的眼里看到了轻蔑,看到她眼里满满的鄙夷不屑,苏清欢脸色更难看了。
苏佰乐没有为难苏清欢,但她知道,相继和赵氏三人撕破脸,自己在府里的日子肯定会更难过。
但她根本就不在乎。
逆来顺受的是苏浅安,可不是她苏佰乐。
而且她今天在他们面前亮了一手,如果他们有自知之明,想必接下来几天就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反而是那个薛沥池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个得调查清楚。
想到这里,苏佰乐看着高高升起的太阳,背着自己的工具包就出了门。
苏清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苏佰乐的院子里走出来的。
路过花园池塘长长廊桥时,她忽然看向手里这根曾经为她带来无数荣耀的鞭子。
屈辱的泪水刷的就掉了下来,她狠狠将鞭子扔进池塘,冲着空空如也的池塘放声大喊:“苏浅安,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
从小到大,她才是苏家唯一被捧在手心里的宝。
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东西,即便是人,兜兜转转总会到她手里。
她苏浅安算个什么玩意儿,竟然能将自己踩在脚下?
自己才是从小就习武的那个人,凭什么她苏佰乐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踩在脚下!
凭什么!
她不甘心!
她喊叫了一通,心里的怨愤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重,一双眸子满是怨毒。
跟在身后的大丫头莲香担心她,不由得喊了一声:“小姐……”
“滚!”
苏清欢扭头瞪着莲香,慌忙伏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苏清欢在苏佰乐院子里吃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苏府。
尤其是苏清欢受不了打击,在廊桥上喊的那一嗓子,让整个苏府都炸了锅。
浆洗房,两个粗使婆子一边卖力洗着衣服,一边嘀咕。
“不能吧,大小姐是个没娘的,老爷也从来都不管她,她哪来的本事能让二小姐吃瘪?”
“这还能有假,就连跟在二小姐身边的莲香都被二小姐罚禁足了。”
“我早就看那个小贱人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是二小姐的人,我那玉树临风的三儿都看不上。就她那样的,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我能豁出老脸去找夫人求娶,就是她上辈子积的德。”
“行了,你少说两句。莲香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今天她能被罚,以后想必还是有机会的。”
厨房,两个正在洗菜择菜的丫头低头窃窃私语。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二小姐向来眼高于顶,稍有不如意就使劲磋磨我们,只可恨我没在跟前,我要是在跟前,非得替大小姐叫两声好。”
“嘘,你不要命了?”另一个丫头紧张地向四周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她们,她才低压声音说道:“这话你跟我说说就行了啊,可不能在外面乱说。”
与此同时,苏府的花匠、马夫、车夫……几乎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在传这件事情。
当赵氏得知消息后,气急败坏赶到苏清欢的院子,推开门一看,就看到满院子下人都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而她的那个宝贝女儿正拿着一根新鞭子,不断地对着一根木桩抽打。
似乎是将那木桩当成了苏浅安,将她抽得支离破碎才能泄心头之恨。
赵氏满脸心疼地走上前,将鞭子从她手里夺下,拉住她上下打量几眼,话还没出口,泪水倒是先涌了出来。
“我的儿,你没事吧?”
看着苏清欢如此失礼的模样,赵氏满是心疼。
她一边心疼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边狠狠咒骂苏浅安:“那该死的贱人就和她娘一个德性!”
“你放一百个心,我一定会让那该死的贱人付出代价!”
苏清欢逐渐清醒过来,看清楚眼前的人,突然扑进赵氏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娘,你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
赵氏满脸怨愤地说道:“你放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那个贱人好活!”
……
从苏府大门出来,苏佰乐直奔万奎阁。
进入万奎阁后,她一眼就看到沈可心和落盛两人各自拿了一柄木剑在练武场上比试。
而秦禇则坐在凉棚下,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秦阁主,我有事找你。”
秦禇看到是她,不紧不慢地给她倒了杯茶,“天山一点红,尝一杯?”
苏佰乐对茶道不甚了解,她端起茶水就猛灌了一口。
滚烫的茶水入喉,烫得她直接喷了出来。
“烫烫烫!”她吐着舌头,像极了一只哈巴狗。
“秦禇,你没事吧,这么热的天你还喝这么烫的茶?”
秦禇晦暗不明的脸上闪过一阵抽搐。
这可是天山一点红啊,是他花了大价格才从西域游商手里买来的。
这小小的一杯,就价值十两银子。
他黑着脸问苏佰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好了,我要拜师。”苏佰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拜你为师。”
苏清欢那个养在深闺的富家小姐都能学鞭法,她为什么不能进万奎阁学抓妖?
秦禇眸子一闪:“你要拜我为师?”
“你不知道,这两天晚上,那个薛沥池来找过我。”
苏佰乐没敢说她和赵氏母子之间的恩怨,但是万奎阁是什么地方?
在万奎阁只能说和鬼怪有关的事情啊。
“他缠了我两个晚上,非得要我跟他走。”
秦禇眼睛一缩:“有这事儿,你昨天怎么不说?”
苏佰乐挑眉,说起谎话来草稿都不打:“昨天忘了,今天我是特意跑过来拜师的,你就说收不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