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负18层,工作人员中就已经藏龙卧虎。上面的船舱里,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可怕的对手……"
阿蟹这样想着。
他完全没有感觉到焦虑,反而感到了一丝兴奋,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赌虫注意到阿蟹表情忽冷忽热,奇怪地问道:
"兄弟你怎么了?发烧啦?"
现在他对阿蟹的本事十分期待,自然要抓住机会套近乎和讨好。
阿蟹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看来在负17层的战斗里,自己要更加集中精神,全力以赴了。
电梯很大,即使是站了阿蟹,老赌虫,再加上押送他们的四个黑衣人,空间依然十分宽阔。
别说是普通的客梯,就算是一般的货梯也没有这么大的空间,感觉像是用来专门运送巨大的货物的。
老赌虫不以为意,继续念叨道:
"这两个保安,连中国话都听不懂。也不知道是着急下班儿还是怎么回事儿,一直催着我快走,都快累死我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赶上了看见你抽奖。不然要是我脑子一热去抽奖了,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黑西装按下-17层的按键,又按住了关门键。
阿蟹注意到,这个电梯上的按钮是从-18到-1,没有1层以上或者"L","G"这些按钮。
这也就意味着,想从这部电梯逃到甲板上,是不可能的。
电梯开始上升,轰隆作响,仿佛是一列驶向地狱的火车在悲鸣。
电梯的四周,和负18层的墙壁一样,贴着各种语言版本的"诺亚圣经":
1.乘客和船员都是被保护的,暴力行为是被完全禁止的。
2.升舱之后,乘客的生命之灯就会燃烧至双倍的光亮。
3.规则之内是绝对领域,不容侵犯。
老赌虫仍然自言自语道:
"什么狗屁诺亚圣经。MLGB!什么时候能有人来救我们……"
阿蟹瞥了他一眼。
如果真的像面具人说得那样,自己身处太平洋中心,那么等别人来救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他知道,老赌虫现在已经因为过度恐惧而导致极度焦虑,所以才开始胡言乱语,自说自话。
现在的老赌虫,如果跟他一起上了赌桌,阿蟹只要花一根小指头的力量就可以把他打倒。
不多时,电梯到达了负17层。
电梯的门缓缓地打开。
门外没有沉重的铁门,也没有膀大腰圆的黑西装。
绿眼睛接收了来自耳机的指令后,对着其他黑西装用英文说道:
"两个都送到3号房间。"
3号房间距离电梯并不远。
黑西装们把阿蟹和老赌虫押送到房间里后,便关门离开了。
房间里有一个圆桌,圆桌旁边共有七把椅子。
椅子上已经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
他们也都穿着跟阿蟹一样的红衣红裤,是船上的"乘客",也或者说是囚犯。
和负18层国籍不同,种族各异的乘客组成不同,这四个人都是黄皮肤的亚洲人。
房间里还有三个黑西装,两个把守着门口,还有一个站在圆桌附近。
和那四个人一样,黑西装也都是黑头发黄皮肤。
站在圆桌附近的黑西装用汉语礼貌地说道:
"欢迎来到负17层的精神病院游戏,请二位随意入座。"
阿蟹选了一个两边都有人的位置坐下。
他实在是听够了老赌虫的喃喃自语了,不想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阿蟹的左边是一个中年男人,右边则是一个染着褪色了的红发,姿色平平的女人。
"精神病院游戏?那是什么玩意儿?"老赌虫没有动,疑惑地问道。
"等到成员人数足够的时候,就会向大家一起宣布规则。"黑西装冰冷而又不失礼貌地回答道:
"现在,请您选个位置坐下。"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带了一丝命令的味道,让人不敢抗拒。
老赌虫沉默了片刻,还是选了个位置,悻悻地坐下了。
这当然是明智之选。
虽然眼前的黑西装看起来没有武器,也很礼貌,但是不知道哪里就埋伏着一个狙击手。
如果不遵守指示,万一像高桥太一郎那样,被一颗子弹打中眉心,那就什么都晚了。
这里不是法治之地,自己也不是消费者。
乘客得不到任何保护,而且随时可能失去生命。
阿蟹心里暗笑着。
这个老赌虫可能是在正规赌场待多了,当大爷当习惯了,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再继续焦虑过度的话,会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
失去冷静的人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在这艘危机四伏的船上,出格的举动会直接导致自己丧命。
现在圆桌边的座椅只空着一个。
黑西装说的"人数足够"大概是再等一个人来。
黑西装接下来说的话证明了阿蟹的猜想:
"由于精神病院这个游戏的特殊性,所以同一场游戏的玩家必须能够说同一种语言。"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
"在座的各位要么是中国人,要么说在中国工作和生活过很久的外国人,都会说中国话。所以这一局游戏的语言也是用的汉语……"
阿蟹右边坐着的红发女人不满地打断黑西装说道:
"我可不是哦!"
阿蟹认出了她的弯弯腔,一下就品出了她话语里的意思,心里不由一阵冷笑。
这个女人是什么脑子,在这种时候还没忘了搞这些东西。
蠢到这种地步,也难怪会落到这个深渊里了。
红发女人右边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男,坐着都比阿蟹高一头,起码在一米九以上。
他怒骂道:"丢雷楼某!就是你们这些冚家铲的天天搞东搞西搞什么七八,搞得到现在都不能统一。飞机大炮导弹就应该轰死你们这些人!丢雷楼某!"
肌肉男操着一口广东腔的普通话,夹杂着几句骂人的粤语,表情凶恶得像要吃人。
红发女人反唇相讥道:"怎么我话都不能说了吗?你能把我怎样?"
肌肉男暴跳如雷,站了起来,瞪着红发女人。
红发女人吓得畏缩到椅子上,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