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夫人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寡人了。”他的视线一寸寸审视过少女的面容，不放过每一丝细微的神色变动。
这下她总该乖乖讨好他了吧。
萧珣唇边笃定的笑弧尚未来得及绽开，便被颜末眼底灰败的、黯然的冷漠狠狠刺痛。
她说：“滚！”
见他怔然不动，颜末乘机挣脱他的钳制，身体因为惯性，歪倒在床榻间，声音骤扬，“滚出去！”
然后整个人急促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心肺也并咳出去。
“你疯了？！”萧珣自从继位为晋王后，还没被谁这样甩过脸色，心肠瞬间冷硬几分，正欲发作。
可见她咳得这么厉害，调养了月余的身子依旧瘦弱不堪，又不忍再斥之，下意识想替她抚平胸口的积气，可指尖只触及到了一片稀薄的空气。
因为她拼命后缩的身体。
萧珣握紧拳，青筋暴绽，声声沉肃，“颜氏，过犹不及，寡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要么滚，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她慢慢坐直身体，嶙峋的脊骨挺直如剑，脱下鬓间钗环，青丝顺着颊边滑落，逶迤了一室清寒的月色。
她缓缓阖眼，等待着君王最后的审判。
萧珣一口郁气闷在胸膛，进退皆迟疑，“好，很好！”
“既然你不见黄河心不死，那寡人便随了你的愿，看看那齐使愿不愿意收容你这可怜的亡国奴！”
“来人！”
室外的宫人闻声，一个个钻入内间，眼观鼻鼻观心，咣当跪倒在他萧珣周围。
“传寡人诏令，舜夫人忤逆犯上，即日褫夺封号，降为最低等御女。”
“另外，明儿大宴颜氏已无资格出席，然寡人念其故，特赐尔明晚献艺于御前，颜御女好生准备吧，寡人祝你，能早日归齐。”
“当然，若你公然抗旨不遵，今夜瑶华宫上下全部侍女，包括你，一律处以绞刑！”
话毕，萧珣方觉得扳回一局，转身拂袖而去。
颜末不悲反喜，恭敬俯身，扬声道：“妾谨遵大王令。”
萧珣的平静一直维持了走出殿外，便再也忍耐不住，一个抬脚，踹向了内侍的心窝。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啊！”
内待以头叩地，积雪四溅。
萧珣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鄙贱谄媚的身影，这才是正常惧怖他的表现嘛，不像某些人，白长了一具孱弱无依的身子，偏偏骨头倔得狠。
再倔也没用，骨头硬，他就一根根敲碎了，碾烂了，再熬成汤，一口吞下去……
想离开他？
呵，下辈子也没门！
*
“宿主，你为什么要故意激怒萧珣啊？”
瞧着好不容易从掖庭出来了，可别一通霍霍又回去了。
“放心，攻略值可一丁点没掉。”
颜末丝毫不见慌张之色，往日环绕身侧的宫娥，如今一个人也不见了。
偌大的宫殿，只她一人，孤身缩在榻上。
这样才好，方便她独自行动，毕竟晋国线她要攻略的，又不止狗帝一人。
至于御前献艺，她又不是原主，不在意什么公主的尊严，这种事恶心不到她，相反还变相的为她的攻略任务提供了不少助力呢。
“统，你说田忱会是S级攻略对象么？还是A级？”
她真正犹疑的，是后续先去楚国还是先去齐国的问题。
“S级的概率为60%。”
田忱虽不是一国之君，可他麾下门客三千，后续可是出了不少名垂青史的人物呢！
比如沈郁，早年便是他门下客卿之一，只是一直不得重用罢了。
“可是楚国有封煜啊。”
传闻中百战百胜的少年将军，未来的兵形势集大成者，其勇武天下无双，他是S级的概率肯定是100%！
颜末认真想了想，那还是弟弟香一点。
年轻、真诚、精力充沛。
至于经验……再差肯定都没有萧珣差。
（作话：抱歉啊，卡文了。
角色太多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封煜跟沈郁是彻彻底底的对照组哈，他们俩也会是这个世界的重点刻画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