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率先撤离的特警跟军人折返回来清理现场,并通知了最近的消防过来救援。
救护车呼啸而来,将伤患抬走。
陆愿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江烟在哭。
江肆他们伤得都不轻,裴隐最重。
“愿愿……”江烟看到陆愿醒了,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哭得眼睛红肿。
陆愿呼吸不太稳,缓了会,才哑声开口:“别急,我把个脉看看。”
江肆他们在另一辆救护车。
“病人刚苏醒,最好别乱……”护士见陆愿从担架上起来,连忙开口。
“我是医生。”
陆愿低声道,指尖压在裴隐的脉搏上,好半晌才说:“还有气,但是伤得很重,死倒不会死。”
听到这话,江烟才松了一口气,狠狠地擦了一把脸。
大部分人都是轻微炸伤,只有江肆跟裴隐他们伤得重,被安排在了军总院。
一堆战友过来看望他们。
谭景的那些手下全都落网,供出了买家,警方立刻带着手下去追捕。
江肆是在夜里醒来的。
醒来就看到陆愿趴在他床边守着,脸色有些苍白,手臂上的伤都处理过了。
他心疼得不行。
没出声打扰她,想要把她抱上来睡,却忘了他还在打点滴。
“你醒了!”陆愿听到床上的动静便抬起头来,她下意识给他把脉,问道:“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
江肆像是没听到陆愿的问题,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皱着眉头心疼不已的问:“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这里的医生也是,怎么不给你准备个病房?你还是病人……”
他絮絮叨叨了一阵子,浑然不提自己身上的伤。
怕陆愿哪里伤着。
陆愿扯了扯苍白的唇:“我很好,就是一些皮外伤,你后背伤得重,裴隐还在重症监护室,陆枭跟陆承跟你情况差不多。”
“沈卿呢?”江肆哑声问。
陆愿摇了摇头:“我们几个都没事,沈卿在陆枭那里照顾她,陆承那有江然。”
“江然?”江肆挑眉。
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陆愿一边眉挑了下,嗓音淡然:“江然知道你们出事后,就紧急调了过来。”
“她来了也好。”江肆眉头舒展,下巴微敛,轻声道:“你上来睡。”
“我在陪护床睡就行了。”陆愿指了指身后的床。
她刚才趴在江肆跟前,是知道他夜里会醒来,怕自己睡得太沉,没有第一时间知道他醒来。
江肆轻笑一声,嗓音散漫:“你跟我一起睡,不然我难受,我一难受,伤口就好得慢。”
“这是什么歪理?”陆愿皱眉。
“再不上来我就亲你。”
“江肆,你别乱……”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江肆扣了过去,他冰凉的唇覆了上来,轻轻撕咬着。
陆愿有些懵。
眼神湿漉漉的。
江肆松开她,指腹揉了揉她的唇,薄唇微勾:“你不上来,我就抱你了,我手上可是扎着针呢。”
陆愿:“……”
她无奈地躺了过去,还好这是高级VIP病房,床足够大。
陆愿小心翼翼的,怕碰到了江肆的伤口,不满的瞪着他:“你怎么这么恋爱脑?没我就要死?”
“没你就活不了。”江肆蹭了蹭陆愿的脸,整个人就是王宝钏转世。
男人薄唇厮磨着她的侧脸,眼神清澈潋滟,嗓音偏低沉:“宝宝,好爱你啊,我好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媳妇,宝宝,昏迷的时候我还梦到你了……”
江肆用彩虹屁把陆愿夸了一通。
陆愿看着他,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拯救不了江肆的恋爱脑。
见陆愿不说话,表情还有点一言难尽,江肆委屈:“这么看我干嘛呀,我哪里说错了嘛?宝宝你不要生气……”
陆愿:“……”
江肆正经的时候,对外高冷。
也就对陆愿不正经了。
黏人又爱撒娇。
陆愿嘴上说着不耐烦,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
拿捏男人的方式,不能太热情,所以江肆就一直对她很热情。
当然。
仅限于真心爱你的男人。
江肆还在那絮絮叨叨个没完,陆愿都听睡着了。
他说着,半天没听到陆愿的声音,敛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
“死丫头。”江肆低低的叱骂一声,眼底都是宠溺柔软的光芒,手背从她光滑细腻的脸上划过。
眼神越发柔和。
他媳妇真好看,他好爱啊啊啊。
————
沈卿在几个病房来回跑,她刚从陆枭的病房出去,来查房的江然走了过来。
江然属于清冷系美女,寡言少语,身上一股子幽冷的气质,就像是雪山上的泠泠山泉,雅致干净。
她眼神轻柔的看着沈卿,嗓音温温浅浅:“沈卿姐,你身上还有伤,先去歇着,这里有我。”
“是我没有及时发现谭应埋了炸弹,才害得大家都受了伤。”沈卿眼底拉着红血丝,眼下乌青一片。
整个人很憔悴。
江然嗓音淡雅:“沈卿姐,你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问题。”
沈卿当了这么多年的卧底。
没有她,谭景依旧逍遥法外,那条贩毒链的负责人也就不会落网。
她是英雄。
是整个华国的英雄。
顿了顿,江然扶住沈卿的双肩,嗓音温温热热的:“沈卿姐,你把身体养好,沈随还很需要你。”
听到沈随这个名字,沈卿的肩膀一颤。
再度开口的时候,沈卿的嗓音已经沙哑了:“沈随他……他还好吗?”
江然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把沈随的事情,跟沈卿说了一遍。
沈卿瞳孔猛然收缩,几欲炸裂,嗓音变得十分干涩沙哑:“沈随他……他昏迷了这么久?”
江然语气很轻的开口:“他只有在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才会有反应,所以你别折腾你的身体了。”
“他竟然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沈卿哑声呢喃着,整个人忽然就变得颓靡,眼底弥漫着一股悲伤。
谭景带着沈卿穿梭在金三角那一带。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后来竟然距离沈随那么近。
好多次,他们都擦肩而过。
沈随那些年受了大大小小的伤,最重的那一次,是两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