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锦三婆子隔三差五地过来二房家,也没叫她帮忙她倒是主动给自己找事干,一直在她们家面前刷存在感,顾如意本来看她挺不顺眼的一直叫她走,知道她无非就是想来搞好关系,想讨好他们家获取利益。
可凭什么她想好她们就要跟她好,想交恶就交恶。
然而人家一点自觉性没有,还说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她已经变好的迹象,还主动揽起招待客人的活,现在锦三婆子眼里都是活。
她知道少干活多做事才不讨人厌,没有人不喜欢勤快的人。
到最后二房的人也不管她了,她爱干就随她去吧。
瞅她态度改变不少,家里有吃的锦二婆子也给她一份。然后锦三婆子本想偷偷吃来着可想着寄人篱下,还是把东西带回去,让锦大婆子心里好受点。
也让她有丝底气,她除了住现在可不是白吃白喝的了,她也有带吃的回去。
天知道一天听着她各种指桑骂槐,没有一天心是不赌的。
她现在是知道了,只要跟二房搞好关系她就不怕饿肚子,就算到时被锦大婆子给赶出来她也不会无路可去的,二房一家多少会收留她。
反正在二房家里干活是清心的,在大房家天天赌心。难怪老的、大的、小的都往二房家跑,要不是家里还有个躺着的,她都不想回去。
就说这些日子二房给了她多少好吃的人家念都没念半句,住在大房从第一天就开始被念叨了。
因为她一直想要巴结着二房这事没少被锦大婆子阴阳怪气。
这不才回来,就被呛上了:“怎么?三弟妹,二房每个月雇你多少工钱呀?”
现在天天往二房跑,也不见人家开口要收留她呀。
锦大婆子就看不惯锦三婆子跟墙头草一样两边倒,又想在她住又想在老二家那边献殷勤。
之前还能给她找各种事干让她没机会去二房家,没想到锦三婆子现在早早就起来,先把家里的活都干了,然后才过去。
硬是让她找不到半点茬。
锦三婆子赶紧把那半只鸡肉拎出来给她,识趣地说:“大嫂,这是二嫂给的鸡,我想着拿回来大家一块吃。我现在就去做饭。”
说完她就赶紧先去灶房忙活了,只要她跑得快就不用听她那尖酸刻薄的话,做完饭锦三婆子又去屋里看看锦老三,给他熬药喝。
起初饿了他一阵锦三婆子终究良心不安,最后她开始耐心地照顾着,现在会估算着他拉屎拉尿的时间估摸着差不多时间就回来,现在已经配合得很好了。
“我现在干完活就去二房家帮忙,二嫂家今个给了我半只鸡等你喝完药我就弄点过来给你吃。”锦老三已经喝了一阵子药,从最初的除了会眨眼睛,现在手脚都会稍微动一动。“要我说,还是老二家好,你是不知道我住在这儿天天遭受多大委屈,去老二家干点活人就给我吃的。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也不知道三财什么时候才回来,这小子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受苦呢。”
至于二财那小子,她们现在泥菩萨都自身难保了更别说顾他了。
反正在牢里边至少还有地方住比她们寄人篱下好多了,也有免费吃食,反正现在有得吃就很不错了。
所以她觉得锦二财在牢里还是很幸福的。
她现在手头还有几百文钱,这是她们的保命钱不到不得已不能话。
现在锦大婆子要是叫她去买菜卖肉她都会用力地跟对方叫价,砍得面红耳赤的,要换做以前为了这一两文钱她才放不下这个面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能省一文是一文,挣了都是她个人的。
锦大婆子平时也没少旁敲侧击问她身上剩下多少,她一个劲地哭穷,不然就要她交生活费了。
锦老三看着锦三婆子才来乡下就瘦了一大圈,浑浊的眼里迷雾一片,看着也不是滋味。虽然之前一直说想送他上西天饿了他一阵他心里挺火大的,可这老婆子还是好的,没有放弃他。
这些天躺在床上他想了很多,觉得这一生过得太混蛋了,落到这样的下场也是他活该。
锦老三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安慰着,锦三婆子心里也算有点慰藉,“虽然日子苦吧不过感觉心里踏实,老三你要是病好了以后我们要重新做人,好人才有好报。”
这些天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她已经习惯甚至麻木了,反正该她干的活一样不会少,年轻享福老了受罪,一切都是注定好了。
锦老三眨了眨眼睛,就他这样能不能好起来还是个未知数。“你也别气馁,柳大夫说了只要你按时吃药就会恢复的,药费你也别担心大财先给我们付了,你的药不会断的。”
锦老三躺在床上,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我去给你拿饭吃。”锦三婆子回到饭桌,锦大婆子和锦老大已经吃好了,桌上就剩下一些剩菜剩肉,那些肉好的都被吃光了只剩下一些死柴死柴的肉,要不就是骨头。
方才她拿回来的半只鸡可有肉头了,就剩下这么一点。
之前还能一块吃饭,可自打她去二房家帮忙后,锦大婆子那副嘴脸就不大好看了,不让她同桌吃饭,就让他们吃剩菜剩饭,把他们当乞丐看待。
没办法,谁让她们寄人篱下呢。
锦三婆子把那些剩菜都放在一块,然后舀了剩下的一碗饭进屋去,“来来来,老三你先吃。”
锦老三也看到只剩下那点肉菜,他扒了半碗就不吃了,眼睛示意着让锦三婆子吃。
锦三婆子吃了吃菜,剩下的肉喂到他嘴里,“你现在吃药要多吃点肉才好得快。”
锦老三吃着吃着眼泪掉下来,歪歪的嘴吐字不清道:“老……伴,我以前错了。”
“能听到你这话我也就欣慰了,等你好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等三财回来我们找个地方住我就能更好照顾你。”
夫妻二人吃着吃着,苦笑出声。
锦三婆子吃完出来,锦大婆子躺在那太师椅上,一直打嗝着,“一不小心吃得太饱了,三弟妹你们吃得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