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日起,许瑾乔隐隐能感到皇宫内的守卫人数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虽然能在宫内自由出行,而不是软禁在一个宫殿内,其实也没差多少了,区别只在于这个笼子多大。
(一步步往作死的道路狂奔,为时丞相允悲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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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雨的午后。
树影浮动,满室清幽。
许瑾乔搬了把软榻放在支起的窗下,斜靠着看景,如墨的乌发自然垂下,不知不觉间......阖上了眼,睡的恬静。
一阵带着凉意的微风吹过,佳人长长的睫毛微颤,眉间笼罩着的愁绪如薄雾般若隐若现,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不紧不慢的握住窗沿,无声取下支起的杆子,将朱窗关紧。
风止,许瑾乔颤动的羽睫也恢复了平静,只是眉宇间百合般的浅淡忧意依旧存在,不减楚楚动人的风情。
揉着眼的小宫女打了个哈欠走进殿来,抬起眼大惊失色:“陛......陛下!”
“退下。”时寒舟微微侧头做了个手势,连眉也没皱无声道。
事实上,旁人也的确无法引起他的情绪波动,新帝向来不苟言笑,下人都很敬畏他,宫女白着脸连忙退下。
榻边微微下陷,细密的吻落在女子泛粉的脸颊上,时寒舟半揽着许瑾乔,专注而深邃的视线含着深沉的情意。
一点一点,移动,辗转,脖颈上慢慢泛起绯红,直到吻到了耳侧,男人蓦地轻笑了一瞬,低声道:“既然醒了......为何不睁眼呢?”
怀中美人呼吸一滞,片刻,才犹豫着怯怯掀开眼皮,见时寒舟好整以暇的凝视着她,锋锐冷峻的五官似乎柔和了不少,只是还搂着她不松开。
“你身体本就不好,睡在这里也不怕着凉了。孤看还是那些人太松懈了。”时寒舟语气淡淡。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要的,你不许牵连旁人!”
许瑾乔完成任务似的的推了他两下,果然没推动,撇开眼道:“醒了又如何?睁眼又如何?不还是......”反抗不了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从一开始的强烈抵触到一步步接受现状,虽然没到最后一步,该收的利息皇帝也绝不会手软。好像要把过去的不甘都补回来,男人冷淡外表下的吻总是那么炙热,每每亲的她手脚发软,泪眼盈盈。
“话可不能这么说。”时寒舟垂眸,修长的指节插入许瑾乔散下的发丝,漫不经心间替她捋顺了,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
“你说你要时间,说我不够了解你,这些我都一一去做了,如今......你还觉得我对你不够了解吗?我不可能永远等下去。”
许瑾乔默然。
自己的确没理由再拖延下去了。
基本上,她的喜好已经被时寒舟摸得一清二楚,饶是时闻竹来,怕是也不能比他做得更好。这人又是皇帝,一言九鼎有实权在手的天下之主,他想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人,世间谁又能真正阻止呢?
“陛下待我......自然是极好的。”女子有些悲哀的想,怕是随着时间流逝,她还是会一点点认命习惯,最终忘却宫外的曾经和那个人吧,毕竟对方的一切,其实也掌控在时寒舟手里。
她如果任性,或许也会害了他,还不如就让这段短暂的感情就此掩埋,随风而逝,他做他的高官贵公子,她做她的宫中金丝雀。
所谓的先来后到,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时寒舟笑了笑,视线落在许瑾乔抿直的唇瓣,没有在意她说的是真情还是假意,又一次强势贴了上去。
“乖乔乔......”男人眸色深深,沉香似的男性气息顺着急促的呼吸涌入鼻尖,熏的许瑾乔眼尾发红。
这一次,时寒舟没有闭眼,目光灼灼盯着怀中被迫承受的心上人,心软的不可思议,也愈发用力,杂乱无章衔上软,肉,搅,动,风,雨,再理智冷静的人这一刻也成了野兽。
“松,松开......”直到许瑾乔使劲捶打着他的肩膀,小脸憋的通红,可怕的窒息般的吻才终于结束,她连嗓音都哑了。
“你......你太过分了!”瞪大了眼睛,软白小手害怕的捂住唇瓣,许瑾乔愤愤嘟囔了一句。
“我还可以更过分。”时寒舟不以为意松开了许瑾乔。
本就是他强迫得来的,女孩使点小性子算不了什么,他受得起。再者,他被人骂的还少吗?断子绝孙,永失所爱,不得好死......多恶毒的诅咒都有,最终自己还不是好好站在这,权倾天下。
男人起身给许瑾乔倒了杯茶:“你能早些想明白最好。忘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这天下的一切,我都能捧给你。”
将杯盏端到红肿着唇瓣的美人嘴边,许瑾乔顺从张嘴,小口小口喝茶,润湿的嫣红更加娇艳欲滴,男人掩下眼底的晦涩,接着道:
“过几日就是我的生日宴,届时我会为你正名,而不是顶着别人的名字......做别人的替身。”
“咳咳咳.....”许瑾乔一下子呛到了,她推开茶杯,脸上显而易见挂上了惊慌:
“你......你疯了,陛下!长京不是没有人知道我与......他成婚,如此光明正大,难道完全不考量后果吗?”
又不是没有知情人,抢了别人老婆还这么肆无忌惮宣告,你小子可真是嚣张!
“后果?乖乔乔,你又怎知我没有考量过呢?强扭的瓜又如何,我要的,就是我的......”
不带你见一见某人,完全打上自己的烙印,他怎么能彻底死心呢?
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时寒舟狭长的眸子动了动,眼底漾起浅淡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