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不想死就把你做过的事都说出来。否则等我们把你送到官府,想说也来不及了。”时寒舟故意给了男人点希望,诈他。
南朝这方面的律法很严苛,很久以前,某位开国大将之孙曾因被拐走致使与家人十五年分离,苦寻无望。
直到新朝建立,成为数一数二的人物,才在皇帝支持下动用全国之力,找到了早已烧成傻子,浑浑噩噩度日的孙子。大将气急攻心,自此身体一蹶不振,没多久就魂归西天。
皇帝与大将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战争,情同手足,悲痛好友离去,震怒之下改了律法,只要拍花子被抓到,证据确凿之下直接判处死刑。
男人满头汗水,只顾着哀嚎,脑中飞速想着借口,还想抵赖。
“别想着说谎,你是什么人,早就一目了然了。”时寒舟没了耐心,冲男人冷冷一笑,拍了拍他的脑袋。
“我让你说,就老老实实说,这辈子不想长嘴......下辈子再长就来不及了。”
耳畔传来的呢喃声如地狱来音,那一瞬的阴鸷吓的人高马大的男人心跳一滞,他彻底害怕了!
“我说!我说......”
人有时候就是如此,明知是陷阱,但只要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可能,就情愿相信它是真的,去自我欺骗,丧失头脑。
很快,男人就如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记得的事说了些,他自然不敢全说,挑挑拣拣,只说自己是被逼迫的。
“逼迫?也就是说有同党咯?是谁,你如实说来。”时闻竹道。
他面色凝重,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还因为“周鹤白”方才逼供的表现实在有些熟练了,打破了他心里对其的印象。
无论是老练的话术还是威逼利诱的时机都选择的刚刚好,顺利到让他感到怪异!
难道普通世家子也会训练这方面吗?不,他相信没有哪个贵族子弟会想和监狱牢房打交道。
时闻竹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周鹤白”,他所注视的对象也敏锐地抬眸看向了他。
“怎么,时大人?”时寒舟毫不设防的笑了,大大咧咧,面上毫无心机可言。
“对付这种恶人可不能太老实,我已经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遍了。”俊朗男子眼神明亮,语气轻快。
好像依旧是那个梦想着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大少爷,再正常不过。
时闻竹静静凝视了他几秒,深邃的眸底不知流淌着什么,心绪难辨,最终还是淡淡道:“刮目相看。”
“周鹤白”咧开了嘴:“时大人谬赞,若是让我爹听到了您对我的评价,怕是能开心死。”
那一丝异样又褪去了。
时闻竹收回视线,漫不经心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在实事求是罢了,你有这个天赋,不错。
你父亲年纪也不小了,你若想入朝堂,有所建树......离开之后可来寻我引荐。”
荒山野岭,只凭记忆也只能勉强判定两者是同一人,但没有他人印证。若真是周鹤白,想必回去之后也不会吝啬来寻他吧,他会盯着周府的。
真的自然光明正大,若是假的......怕是连头也不敢冒。
时闻竹看向了地下躺着的男人,涕泗横流,面容丑恶,眼神一瞬间竟与时寒舟方才无二。
同根同源,血亲兄弟,他们同样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