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岂不是还要叫你一声老师?”百里空青忽然伸手向下探去,精准的摸到许瑾乔头上,捋了捋她圆润的脑袋。
嗯,比他矮一个头还多的小老师。
“你......你怎么!”
许瑾乔反应可大了,下意识抬手一把抓住,恶狠狠地想把他掰开。
白软柔荑与骨节分明的大手一触即分,莫名叫人遗憾。
“抱歉,我失礼了。”
百里空青倒是没有反抗,乖乖顺着她的力度放下了手,只是虽嘴上这般说,心底却丝毫没有悔过之心。
方才被小姑娘摸了头,他摸回来也是天经地义吧?
这是他应得的。
“小时候阿娘跟我说摸多了会变矮的。”许瑾乔不满地嘟囔了几句,这才不好意思道:
“老师倒也称不上,我只是随口举个例子罢了。若我真是切切实实教导你的老师,你不这样叫我,我可是要生气的。”她佯装发火,实则傲娇的很。
收敛起笑意,百里空青微微颔首,忽然语气淡然地开口:“好,你教我。”
他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模样。只是清浅的声线比平常略低一些,听上去竟格外惑人。
“啊?你说什么?!”
小宫女一脸不可置信的反问他,结结巴巴道:“你认真的吗?”
“自然。”百里空青不知为何忽然很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
他顿了顿,语气迟疑:“莫非......你反悔了?”
失去天眼加持的他,瞳孔近乎于灰雾色,像是融合了阴雨的气息,可放在他身上不仅不显突兀,反而衬得他格外清冷。
就这样轻轻反问了一句,他好像还有点委屈。
然而许瑾乔却一点也没被诱惑,她苦着脸有些为难:“我不是后悔......”
她确实没后悔。
只是这事啊,怎么能上赶着好像自己求来的呢?
许瑾乔要的,绝不是施舍般高高在上的同意。她偏要国师大人自己提出来,自己想法子,看着他自投罗网!
屋内一片寂静,高岭之花微微挑眉,心底忽地有些超出预料的茫然。
他佯装好奇道:“哦?愿闻其详。”
“我是怕误人子弟。”皱起小鼻子,许瑾乔语气沮丧:“方才是我冲动了些,现在仔细一想,还是不妥当。
其一,我从未教过人,毫无经验。其二,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这责任太大了......我怕担不起。”
原来如此。
百里空青又不算真正的盲人,他自己就学识渊博,哪里在乎这个?
不过是......
不过是因为她不一样罢了,让人好奇。
虽然,他暂且还不明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
“我见你似乎对琴艺略感兴趣?”百里空青道。
许瑾乔点头,但旋即想到对面之人看不见,忙开口回答:“略懂。我喜欢听琴,就好像远离了那些浮躁喧嚣一般。”
百里空青轻笑一声:“我虽目不能视,其实倒也不是如你想的一般不通文墨,也是略懂。既如此,我亦可教你学琴。
依你之见,如何?就当休闲之时的互相探讨,放松一些。如此一来你也不必有负担了。”
上钩了。
有时候某些事或许没那么重要,可当它由唾手可得忽然生变......会怎样呢?
许瑾乔的推拒反而加剧了对方的欲望,她在不知不觉中由主动变为被动。现下已不是她上赶着怎样,而是百里空青想通过她感悟更多!
供求转换,有需求的人,变成了他。
“听着倒是不错。那......那就算说定了?”许瑾乔思索片刻,犹豫道。
百里空青得偿所愿,自然不会反驳,而先前耗费的体力也逐渐恢复。他背手暗暗掐了个诀,雾蒙蒙的视线逐渐清晰。
男人鸦羽似的眼睫微微一颤,喉头滚动。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花容月貌的小脸,含情秀眸水雾氤氲,秋水般明澈灵动,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乌发如锦缎,被风吹起的额前秀发垂落于不点而红的唇上,又被她轻轻拂开,没有丝毫人为雕琢的痕迹。
美的脱俗,美的无瑕。
饶是他见过诸多美人,自己也俊逸非常,她亦是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叮!百里空青好感度+20,目前进度:40/100。]
在绝对的美颜外挂加持下,百里空青的好感度又增加了。
许瑾乔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好感度的变化,猜测出其已能恢复视力。先前她求助系统算好了百里空青竭力的点,没想到......恢复起来也挺快。
好在目的已然达成,她离回家又近了一步。不过,想她昏迷已久,也不知她的至交好友会如何担忧呢!
脑中愁思渐起,许瑾乔面上仍装作不知,兴致勃勃的和百里空青聊天。
很快。
百里空青便知道了许瑾乔是太清宫的一名普通小侍女,因家中困难无奈进宫。
因着才刚来皇宫,默默无闻,地位低下。虽在皇帝跟前伺候,侥幸得了皇帝跟前大总管的照拂,但对很多事都不了解。
许瑾乔也知晓了“乐风”的懂琴艺和识字的来源。他幼时因目不能视被捉弄,误闯入某地后被一高人所救并收为弟子教授技艺,自此他苦心钻研,成为大家。
嗯,许瑾乔觉得没毛病。家族落败不就是条件困难嘛,自己也确实是个刚入宫的侍女。
至于默默无闻......咳,反正在大国师这默默无闻。
百里空青也觉得没毛病。他确实是这样认识师傅的,只是这学的东西嘛,除了琴棋书画,也就多了些卜算天机,阵法术式之类。
国师不也是大家的一种?
忽然。
许瑾乔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哎呀!我们忘了一件事!”
她叉着腰,表情忧郁:“你看看这满地狼籍——都等着我去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