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
“老严,是跟...”
在严姓小老头关上门的瞬间。
林风雪的情绪隐隐有些激动地率先失态开口。
毕竟老严要回避柳惠的借一步说话着实有些反常。
所以除了那个可能性之外,林风雪想不到还有其他事儿了。
只是在脱口而出的刹那。
却是猛地一顿。
再而嘴皮子有些哆嗦起来,“有关的?”
没有说出跟什么有关,但话意已是无比明显。
“嗯!”
老严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有线索了?你找到线索了?”
倏地,肉眼可见之下,林风雪口干舌燥地抖颤起来。
“虽然您没交代,但过去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上心这事儿,我四处找人调查当年跟那位保姆有关的人,想着看能不能从中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调查后,也算是有了点眉目, 虽然当年那保姆跟他儿子都不在人世了,万幸的是当年跟那保姆儿子一起的那个女人还活着!”
“依着这条线索,我让人找到了那个女人, 对方一开始时是装傻充愣,说当年生完孩子扔回给男方后,便跟对方断绝了关系来往,对于孩子的事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最后,我让人拿了十万块摆在她的面前,由于她目前家境贫寒,在那十万块的诱惑下, 最终说出了她所知道的情况!”
“据她所说,当年她的孩子被她婆婆,也就是咱们林家那个保姆送给了一户大户人家,但关于到底是送给了哪里的大户人家,她婆婆始终没肯告诉她,紧接着没多久她婆婆就因为一场车祸没了,之后不久她才从她男人,也就是那保姆儿子口中得知,说其实不是送给什么大户人家,而是跟大户人家的新生婴儿进行了狸猫换太子, 不过到底是哪户大户人家,她也不知道!”
“因为她婆婆怕那家伙嘴巴不严实,也怕那家伙日后会去找孩子,始终不肯告诉他孩子到底去了哪户大户人家,所以她也没能从她男人的酒后吐言中得到答案,再之后,她男人因为吸D过量离开人世,而她由于之前没有婚姻登记也没有成亲过门,再加上知道她生子的人不多,所以随着远嫁到外地,关于孩子的事最后也成了她心里头的秘密,要不是那十万块对她来说诱惑太大,怕是她都不肯坦白出来...”
严姓小老头娓娓道来。
可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林风雪想知道的。
他只想知道他跟柳惠的儿子在哪!
不过没等林风雪出声。
严姓老人的神情再度陷入深沉中,“不过那女人虽然不知道她孩子究竟到了何方,可却从当时她那男人口中得知,说是她婆婆在掉包完孩子之后,把那孩子送到了江州福利院门口!”
听罢。
林风雪狂颤起了脸来,“所以我跟柳惠的孩子在掉包之后被当年的保姆放到了江州福利院门口?”
老严点点头,“对,按常理来说,小少爷应该是进入了江州福利院!”
“那你查过江州福利院当年的孩子名单没有?如果江州福利院有备案的话,肯定不难找出我跟柳惠的儿子,毕竟是襁褓婴儿,毕竟知道什么年份,所以只要江州福利院有备案记录,几乎都不用怎么去排查就能直接锁定!” 林风雪剧烈抖声道。
殊不知老严却是苦笑起来。
“我一开始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由于事情发生在三十年前,当时的福利院没有网络备案,顶多只是纸质文档备案,甚至有的连任何备案都没有,而江州福利院到底是什么情况则是还不清楚,最重要的是当初的江州福利院现在也早就被拆掉了,所以眼下唯一的线索只能从当年那些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身上下手,只有找到那些工作人员, 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了解,可是..”
老严顿了顿声,神情很是挣扎,“可是毕竟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再加上江州福利院也被拆了十几年,至于当初的备案文件材料是否能被保存下来,恐怕不会太乐观!目前咱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从当初那些工作人员身上下手, 希望能够顺利找到他们,希望他们能回忆起当初的事来,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加快找到小少爷!”
听到这话后。
林风雪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所以这事说来其实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总得来说也算是看到希望了,至少有了去追查的方向!”老严苦涩一笑。
再是道,“同时基本可以确定,他的身份户籍应该是在江州,甚至是现在有可能还在江州生活!”
江州吗?
茫茫江州人海,这又有多少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
如果在当初那些江州福利院职工身上打不开突破口的话,那就等同于大海捞针,不切实际的大海捞针!
然而不知怎地。
此刻林风雪脑海中竟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叶辰这个名字来。
江州,孤儿——
这就是他之前从林曦口中听到关于叶辰的身份介绍。
而他跟柳惠的儿子,则是也被人掉包到了江州...
若是没有人去领养他的话,那他不也得成为孤儿了吗?
想到自己官居从一品,想到林家的权势彪炳...
可亲生儿子却极有可能以孤儿的身份在社会底层接受着生活跟命运的毒打。
这一刻,林风雪的鼻头再次发酸...
哪怕说他也是受害者,但无穷无尽的愧疚感还是疯狂地席卷而来。
“老严,拜托你了,无论如何,帮我找到他!”林风雪强忍住眼泪咬牙道。
“嗯,您放心,一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为这事奔波到底!”老严信誓旦旦道。
林风雪重重点了点头。
感谢的话,跟对方之间早就已是不必多说了。
转而道,“还有,这事切记一定要保密,除了那位做鉴定的主任,除了你我,绝对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尤其是柳惠跟老爷子, 更加不能让他们知道,特别是柳惠,她要是知道...会疯的,肯定会疯的!”
说到最后,林风雪在颤巍巍中几乎是一种呢喃的语气了...
“嗯,这是必然的,您不用担心这个!只不过天南那边,您打算...?”老严想了想。
“目前肯定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事的,另外,他现在就已经捅了不少篓子,那些篓子就跟一颗颗雷似的,埋在我脚下,甚至是埋在林家脚下,一旦那些篓子爆雷,我跟林家都得因他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林风雪突然如是道。
老严闻言双眼狂瞪。
惊呼起来,“什么?他,他都干了些什么?不是,如果真这么严重的话,那必须得趁早解决跟他之间的事儿,总不能到头来因为他而害了您跟林家,要说他真是您的亲生儿子,真是林家子嗣倒也罢了,可他就是个狸猫换太子的冒牌货,还有,若不是他,您跟柳行长也不会跟亲生骨肉分离!”
然而林风雪却是自嘲地苦涩摇头。
“罪魁祸首是柳惠当年那个同乡保姆,而不是他,他完全不知情,所以在这一事上也可以说是无辜的,这一点一定得分清!”
“那就任由他继续作孽给您跟林家添麻烦?”老严皱起了眉头。
呼——
林风雪长呼了一口气。
“如果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会在捋清他的孽债后,再亲手把他送进去!但是...”
林风雪没再说下去,表情一度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挣扎中。
就在他陷入这等复杂至极的挣扎中时。
他却不会想到林天南这会儿的内心已经在扭曲变态中全面失控。
又或者该说是,不会想到林天南这会儿在憋着作死的终极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