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宁道在平瀚道的南侧,也就是常家二十万边军的后背之地。
天宁道的首府是宁州城,也就是宁王周鼎的封地。
宁州疆域辽阔,和平瀚道的瀚洲接壤,因为地势缘故,常家需要后方安稳,所以宁王府和常家的关系一直不错。
现如今的宁州有些混乱,宁王身死在宁州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管是官场、常家军方还是民间都议论纷纷,为何堂堂藩王会莫名其妙的死在叛军的手中?
最关键的是,宁王周鼎是有儿子的,他的王位世袭,京城应该立刻册封新王才是。
而且周鼎是与叛军搏杀战死,更应该子萌父荫。但一个多月过去了,封王的圣旨却迟迟不来,这就让很多人不理解了。
这京城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又或者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
翼口关正是两道交界之地,因为城关建在两片山谷交叉之处,形状就像大雁展翅,关口就向是大雁的前额,由此得名翼口关。
一路向北而行的马灵儿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翼口关前,再往前一步就是平瀚道了。
按照大家的设想,进了平瀚道遇到追兵的可能就要低得多,但众人在翼口关前却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马灵儿满脸忧虑的扫视前方,偌大的关口拔地而起,虽然比不上北凉的边关雄城,但是比中原的大多数城池都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因为若是平瀚道有失,翼口关就是阻挡外敌长驱直入的最后一道关口,所以当地官府选址建城时特地建的比较宽厚雄伟。
两侧山峰不算高嵩陡峭,却连绵不绝一直向东西两侧延伸,是翼口关的天然屏障。来自草原的骑军大部队想在山脉中穿行是很费力的,只能选择强攻翼口关来进入中原腹地。
乍一看,还真有点像大雁展翅。
马灵儿扭头看向白胡子老人问道:
“前辈,这关隘不能绕过去吗?一定要从当中通行?”
马灵儿最不放心的就是从城关里面通行,因为出入关口都会受到盘查,很容易暴露身份。
这一路走来,她们几乎都走小路,能不入关就不入关,再加上马灵儿选择的回凉路线很是巧妙,所以路上很安全。
李贞前几年来过一次翼口关,所以对这里的地形颇有些印象,摇了摇头道:
“两侧的山脉中有小路可以过,但是我们不能走。”
“为什么?”马灵儿一脸的疑惑。
李贞指了指两侧的山脉道:
“这山中有些猎户走出来的小路,勉强可以通行。老夫曾经去里面采过药,也曾穿过这片山脉。
但是小路都很窄,根本走不了马车,咱们总不能抬着王爷过去吧?
况且山中阴寒潮湿、蚊虫又多,现在已经入冬,王爷的伤势压根经不起这么折腾。”
这五六天李贞又给尘岳施了一两次针,体内的淤血被逼出了大半。
虽然尘岳还是昏迷,就算偶尔醒来也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但呼吸脉搏似乎比以前好了一些。
这般状态让大家的心里都是很开心。
马灵儿只好作罢,看向翼口关道:
“那就只好赌一把了!”
……
为了避免人多引起怀疑,一名白马义从带着周芷凤先行入城,马车和李贞的毛驴则一起走,有个照应。
“嘎吱嘎吱~”
马车悠哉悠哉的向城门口驶去,徐洛是车夫,一下又一下的扯动着缰绳。
李贞骑着毛驴晃晃悠悠,看起来倒像是个老管家之类的人物,另一名白马义从跟在车驾后面,随时护卫。
马灵儿和年幼的小五坐在马车内,马灵儿打扮的略微有些像商贾之家主事夫人的意思,小五乖巧的像她的儿子。
这辆马车在半路上早就被徐洛他们改装过了,后小半截被做成了一个隐蔽的小隔间,危急时刻可以把尘岳藏在里面,再加上一些布帘装饰的遮挡,乍一看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为了通过关口的盘查,现在尘岳就已经被藏在了小隔间里。
马车内并没有预料之中的药草味或者血腥味,反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几个香囊被挂在车壁上,闻起来沁人心脾,一看就不是穷人用得起的。
这些都是马灵儿未雨绸缪安排徐洛他们去买的,一切小细节都被考虑到了。
这般的玲珑心思让李贞越发的佩服。
能做王妃的,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快行到城门口时,徐洛一眼就看到了贴在路边的悬赏告示,尘岳和马灵儿的画像赫然在列。
画像倒是没有周芷凤的,总不能通缉捉拿长公主吧?周芷凤失踪的消息到现在还被封锁着。
一群老百姓围在告示前指指点点,虽然北凉离他们远,所谓的凉王更是和他们毫无瓜葛,但是并不妨碍大家在闲暇之余凑凑热闹。
听几个老百姓议论的声音,好像赏金又涨了,一千二百两黄金。
徐洛的嘴角撇了撇,这些百姓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千二百两黄金正从他们的身后走过。
“嘎吱~嘎吱~”
十来名士卒有些懒散的站在城门口,有气无力,尘岳他们的车驾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从路中间过去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拦住他们盘查身份,甚至士兵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贞面色古怪,朝着徐洛使了个眼色。
徐洛有些懵逼,但还是稍快的催动马车进了城。
翼口关的街道上算不得多么繁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是作为一处军镇来打造的,并不以农商业发展为目的。
只不过前线的常家给力,平瀚道这么多年被守得牢牢的,久而久之让这里的人慢慢忘记了翼口关的职责,忘记了战争离他们并不远。
以前宁王一手掌控宁州的军权时城中的风气还算可以,但今年来天宁道的驻军越发的散漫。
徐洛一边驾车一边轻声问道:
“老爷子,这翼口关的城门口也太好进了吧?会不会城内有什么埋伏?”
“哈哈~”
李贞乐呵呵的一笑,悄摸摸的说道:“小兄弟你不要以为到哪里都是战场,什么埋伏不埋伏的。
这里的官兵就是单纯的没有戒备心,没料到咱们会走这里,况且翼口关是防范外敌的,这南面的城门自然是无关紧要。”